2010年4月27日 星期二
一站一站的「化城」
慈濟為什麼要做這些呢?我國近代有名的高僧,太虛大師他說:「仰止惟佛陀,完成在人格,人圓佛即成,是名真現實。」意指「佛陀那麼偉大,也是從人格圓滿而成就的」。大師主張在家學佛者「只要做到官為好官,農為好農,商為好商,工為好工,便是行菩薩道。」因此而提倡「人生佛教」。
印順導師是追隨太虛大師的弟子,他說《阿含經》裏有一句話:「諸佛皆出於人間,終不在天上成佛也。」意思就是說「只有人間佛,沒有天上佛」因為佛都是在人間成就的。因此,印順導師倡導「人間佛教」,因為他認為人間佛教是最契合現時代的潮流,修行應走入人群去付出。
證嚴法師是導師的入門弟子,繼承導師「人間佛教」的思想,因而有了「人間佛教」的實踐。一位是「人間佛教」思想的論述者,一位是「人間佛教」思想的實踐者。不可思議的因緣讓兩位聚會在二十一世紀,創造出不可思議的慈濟世界。這也就是慈濟推展「菩薩人間化,佛法生活化」的思想源頭。
證嚴法師常說:「『經者,道也;道者,路也。』唯有身體力行,才能行經知路;由『做中學』、『做中覺』回歸到清淨本性。簡單說,慈濟法門就是『行的法門』,做,就對了!」
法師給「人間菩薩」的定義是:「菩薩不是木雕的,也不是飛天遁地的。菩薩是會喝茶、吃飯,需要穿衣服,能接觸人群,而且很平易近人的;其實菩薩就在你我的身邊,你我也都可以成為菩薩,只要大家願意發揮大愛,則人人都會是菩薩。」
所謂的「佛法生活化」就是把佛陀一切教誨用在日常生活中,對自己家人要落實這分知足、感恩、善解、包容;在團體裡更要時時與人結好緣,每一個人彼此之間都要奉獻和關懷,平時合心、和氣、互愛、協力,才能真正凝聚力量,為普天下眾生而付出。
修行就是要我們時時修正自己的行為,應著重於管好自己,而不要老是去看別人的過錯;如果不知照顧好自己的心,而一直去看別人的錯,這就不是修行。
大家一致推崇慈濟的善行義舉, 法師卻說:「我做慈濟不是為了做慈濟,我蓋醫院不是為了蓋醫院」有許多人不明白法師真正的意思。
法師開示《法華經》的「化城」喻時說明了這個道理,他說,《法華經》裡有「化城」喻,化城,是化給中途要暫時歇息的方便法,告訴他們:「快到了,再忍耐一下,目標就在前面而已。」這是權巧。佛教講慈悲,我認為佛菩薩來人間就是因為不忍眾生苦難,所以我開始做慈善。但慈善只是一個權巧,按照《法華經》裏的說法就是方便法。我以慈善來匯聚愛,所以慈善的完成是一站的化城。
但在做慈善的過程中,我發現人生不只有貧苦,病也是苦;病來磨時,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苦不堪言。雖然利用慈善的方便法開啟人心中愛之門,但我還不能停息,要解決病苦,就要蓋醫院。為了蓋醫院,一路走來真的遇到許許多多『磨鍊』,最後醫院蓋好了,但也是一站化城。
眾生的生命雖然得到治療,但是慧命還沒有成長,所以我要再告訴大家另一個化城,就是教育。慈濟大學、中小學、托兒所逐一完成,就是要做到教育完全化;但我的目標是要淨化人心,人心淨化了,社會才會祥和,所以還要讓文化深度化,從平面的慈濟月刊到立體的大愛電視,都要不斷深度化、精緻化。
四大志業建立之後,最初的慈善志業還是不斷地向前進,從臺灣一直到國際間,成就慈善國際化的腳步。花蓮慈濟醫院設在東部,但是要取得尖端的醫學和醫療新科技還是要在大都會,因此,醫療志業要往普遍化的方向來開展。
因此慈濟志業包括慈善、醫療、教育、文化四項, 統稱為「四大志業」;另還有骨髓捐贈、國際賑災、環保志工、社區志工,此八項同時推動,稱之為「一步八腳印」,按照法師的說法都是接引大眾的「化城」,還未到達目的地。
三十多年來,慈濟藉著有形的建設感動無數人,啟發大家的愛心投入良能;這些可不可以不做?若是停止不再繼續建設,大家的道心就會失去。所以說,為了天下眾生,為了使大家之菩薩道能一路到底,法師就不得不再向前拓荒、開墾,大家才能藉以淨化自己的心,成就菩薩道業。
在《法華經》裡所說的真實法就是成佛之道,要成佛必須經過菩薩道。因此,慈濟人是以法華精神為依歸,依《無量義經》的精神為教菩薩法,行菩薩道。
慈濟藉著四大志業八大腳印,接引大眾啟發愛心,這樣還不夠。因為要成佛還有一條菩薩道要走,這才是真實法。
法師在形容娑婆世界時表示:「娑婆就是堪忍的意思,這世間本就多苦,要能『堪忍』;有愛的堪忍、情的堪忍、事的堪忍、苦的堪忍以及無奈的堪忍……來到人間就要堪忍。感受到人生之苦,因為不忍眾生苦,所以學菩薩修行。諸佛都是在五濁惡世中成就的,因為有苦難的眾生,才能體會人生之苦,才會發心立願救度眾生。」
所以,做為一個菩薩應培養大愛無求的心 --「但願眾生得離苦,不為自己求安樂。」能如母親般待眾生如子,無怨無悔地付出,就能遠離我執的痛苦,得到心靈的輕安、自在。如果能立定「發心立願,救度眾生」的目標,我們就要很清楚的把心依止在這宗旨之上,來回娑婆不辭勞苦,自然是用生命來換取慧命,分秒不空過,步步踏實做。
《無量義經》裡面的一段經文:「靜寂清澄,志玄虛漠,守之不動,億百千劫,無量法門,悉現在前,得大智慧,通達諸法。」這段經文就是鼓勵大家,要做一個菩薩,就要將心常處於很寧靜、很清明的狀態下,而且起心動念都是要幫助別人,億百千劫幫助到究竟圓滿的時候,心靈就能得到輕安、自在。
法師曾經在一次早課中開示:「草露風霜閃電光,堪嘆人生不久長;有生有死皆有命,無來無去亦無生。」這是法師當俗家父親往生時,在寺院誦梁皇寶懺,每次都會誦及的一段偈文。這段偈文給法師相當深刻的印象,所以法師在晨語裏面有感而發地講出來。
佛教對於「無常」以及「人生快速過去」的形容,在這首偈文裏提到了四相:草露、風、霜、閃電光。人生的快速就像春天草上的露水,太陽一照,露水就乾掉了;又像夏天的微風,才覺得拂過我們的臉上,一下子它也過去了;又好像冬天的霜雪,大地上一片白茫茫的冰雪,太陽光一照就融化掉了;又像閃電一樣快速,人生消逝得這樣匆遽!
「堪嘆人生不久長」,人生苦短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感傷。文學家和藝術家有感於「人生不久長」,對人生油然生起無限的感懷和悲情,所以寫出了無數感人的文章,筆繪了許多動人的圖畫。
可是,在佛教中,我們就不能停留在這感傷的階段。所謂「有生有死皆有命」,真正透徹真理的人,清楚知道這些生死、生滅的現象,是一個很自然的情況;並且,人生之歲月是長或短,是根據我們前生的造作,由造作而形成的業力,決定我們今世的緣短或緣長。「生、死」是自然現象,「人生長、短」是過去生的造作,我們必須對自己的造作負責。
可是「無來無去亦無生」,到底是怎麼樣一個超越的境界呢?做為一位菩薩清楚知道這些生死、生滅感傷的現象,是一種很自然的法則,自己的心念不會跟隨它生滅。因為有苦難的眾生,菩薩就必須再來,那是菩薩的願力,所以叫做「乘願再來」。「乘願再來」是一種超越的心境,因此菩薩的心裡只有愛,沒有生死、來去、得失、彼此等等這些「相對」觀念。
「知識」與「智慧」
能超越心念生滅的現象,
這就是「智慧」。
人憑著知識在過生活,欠缺清明的智慧,因此,待人接物滿心煩惱,也無法分辨人我是非。若要找回智慧的本性,先要從淨化己心做起。
佛陀來人間,就是希望我們每個人淨化自己的心,進而去影響別人;一定要積極走入人群去付出,透過導正別人,幫助別人行走菩薩道,我們才有可能完成自己的佛道。
行走菩薩道最重要的就是六度萬行,六度中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前五度卻離不開「般若」〈智慧〉,因為慈悲也要有智慧。八萬四千法門,不管是那一宗、那一派,最後一定要依歸到「般若」,只有般若完全成就了,才能成就佛道。
古德云:「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意指「智慧」是從知識中成長,故名「轉識成智」。我們常常看到有人說得頭頭是道,但做起事來言行、舉止跟凡夫沒有兩樣。如果只是懂得道理,不懂事又有什麼用?道理是智慧,事相是知識,當事與理圓融就「轉識成智」了。
「知識」與「智慧」究竟有什麼不同?一般而言知識是從分別而來,佛教說我們的六根眼、耳、鼻、舌、身、意接觸到外界的六塵色、聲、香、味、觸、法所產生的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稱為「六識」。
這個「六識」讓我們更能適應環境,但也就習慣於隨環境的變化而起喜怒哀樂之念。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說,當我們感覺寒冷的時候,自然知道要加一件衣服來禦寒,但是要加那一件?就產生了許多的選擇,由於有選擇的空間,生出更多的念頭,及喜怒哀樂的情緒和煩惱,所以知識是從妄想執著、比較分別中來。如果我們感覺寒冷,隨便哪一件,有一件衣服禦寒就好,這樣自在的心境就是智慧。
佛教講『三理四相』:物理之「成住壞空」,生理之「生老病死」,心理之「生住異滅」三種現象,合稱為『三理四相』。其中物理之成住壞空和生理之生老病死是必然的自然法則,但心理之生住異滅卻不必然,因為在凡夫雖是必然,但在菩薩就能超越,菩薩的心如如不動,這分清淨無染的愛心,永遠不曾改變、動搖。
對菩薩來說,他能超越生住異滅的現象,所以生住異滅是不必然。由於心理之生住異滅是隨環境而轉變,也可以不隨環境而轉變,若是真有修行的人,他用功得力可以修到心不起喜怒哀樂之念,所以能超越心念生滅的現象,這就是「智慧」。
菩薩是覺有情,覺悟就不會再迷,我們人生這一條路,要走什麼方向?不會迷糊。待人不分彼此平等付出,就是『覺有情』。菩薩心靈的境界,是光明清淨、完全沒有染污的,明明歷歷,能夠超越物欲的束縛,就算物質生活窮困也不會覺得苦,與凡夫充滿煩惱的心境完全不一樣,凡夫則易陷入人我是非中,被凡情、財色、名位所控制;菩薩的大愛無私,也與凡夫自私自利、充滿怨恨和對立的心境,完全不同。
所謂「大小、生滅、動靜、進退」,這些都是「相對」而存在,菩薩心是大愛無私的,沒有這些分別,愛眾生的心「絕對」平等,也絕對不變;不會去分別這個人有權勢、有地位,那個人無財無勢,所付出的愛就有分別。菩薩對眾生無私的大愛,永恆不變,永遠存在。可見不起分別,沒有你、我之分別觀念,便成為凡夫與菩薩的重要關鍵。
菩薩唯有徹底了解真理、實相,所發的慈悲才是真正徹底慈悲,因為已經不再動搖了。看透慧命真實、生命虛幻的真理,才能在人生真真假假的舞臺上,做一個出入自在的菩薩。所以我們常說:「菩薩遊戲人間,身在紅塵而不受紅塵困擾,出入紅塵還能救濟紅塵中的眾生,為他們說法,雖出入紅塵卻無輪轉。
《無量義經》說出大菩薩的心靈境界:「是諸菩薩,莫不皆是法身大士,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之所成就。其心禪寂,常在三昧;恬安澹泊,無為無欲;顛倒亂想,不復得入。」
這些菩薩是立大志、行大願的大菩薩,已經具足戒德,心不散亂,智慧具足,到達解脫的境界。這些大菩薩,內心常在寂靜輕安的境界,不受世事煩惱所困擾。有了這樣的境界,進出娑婆世界才能輕安自在。
守護「慧命」的磐石
無形的教育在家庭、社區、社會。
教育是百年樹人的工作,也是守護「慧命」的磐石、「愛」的教育,也就是啟發人人的愛心,希望能培育出「良師」、「良相」、及「良醫」。證嚴法師常常說:「父母的希望在孩子,孩子的希望在教育,社會的希望在人才,人才一定要經過教育。」「有形的教育在學校,無形的教育在家庭、社區、社會。」
法師對教育的期許是推動「生活、倫理道德、生命及人文」的教育理念,希望從小向下紮根。
在生活教育方面:
法師說:「老師是學生的模,怎樣的老師就教出怎樣的學生。」因此,教育志在培養良師,做為一位有愛心的老師,必須要先以身作則,淨化己心,維護好自己的形象。才能用「菩薩的智慧」教育好自己的孩子,用「母親的愛」教育出好學生。他說:「沒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盡職的老師。」
法師非常強調「生活教育」,是擔憂現在的孩子逐漸喪失生活常識與功能,光會吃飯、配菜,卻不知米飯是從稻子收割而來,蔬菜則是從地上生長出來。這種不懂得生活,不會做家事的孩子,以後如何面對家庭?也期待讓學生們知道「付出」是光榮、歡喜的事,孩子們能確實做到,才真正表示教育的成功。期待落實生活教育在學生們的衣食住行中,老師要以智慧來輔導學生,就會使孩子建立「人生的價值是付出,付出的人生最有意義」之人生觀。法師表示:真正疼愛孩子就要深愛其生命,而「生活」是其生命展現的活動,所以老師們當教育孩子們如何生活,使他們在生活中成長慧命,這就是學校教育的重點。
為了認真培養下一代,從慈濟大學、技術學院到附屬中學,設有「慈誠懿德會」制度,首開在校園設立生活教育,以具有良好德範的慈誠和委員,擔任輔導學生生活的「爸爸」「媽媽」,期能培養學生道德重整、人格昇華外,分外洋溢著「家」的溫馨。慈濟「教師聯誼會」也推動「靜思語教學」,期待能啟發學生們的智慧。
在倫理道德教育方面:
法師非常重視中國固有的「倫理道德」,慈濟興學辦校,除了授予學生學識功能外,更重要的是教育他們如何做人做事、輔導他們學習的方向要正確、以及如何立群處眾。
法師創造慈濟世界,非為獨善其身而是兼善天下。法師嘗以儒家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道理來教育慈濟人。他常常對慈濟人說:「我們要發心,不要輕視一個人的力量少,每一個人,如果盡一分心, 盡一分力,這個世間社會家庭就能很和睦。」
因為慈濟人遍布每一個社區,如何讓家家能夠倫理順暢,父父子子,能夠有這種親子關係,正常的運作,父親端正慈愛,做子女的模範,為人子的能盡孝,感恩父母的撫養,這也就是慈濟人先要淨化己心,進而影響家庭的使命。
借著慈濟人走入很多會員的家庭,聽很多家庭的聲音,然後能將我們所得到的道理,再說給每一個家庭聽,只要有很多好家庭落實在社區,就能夠讓整個社區敦親睦鄰,變成一個大族群的社區,只要無數的族群社區匯集起來,就是一個很祥和的社會。
同樣的道理往前再推,就是整個大地要萬物祥和,相處都很安和,也是同樣起源於一念心,所以說,大到整個土地的面,小的到每一個人的心地,人人心中這一畝田,若耕耘好,普天下的大地境界,就會互相相生相扶,就是美的境界。
在生命教育方面:
慈濟以「人本的精神、尊重生命」的態度每年都會舉辦一年一度的「大體老師追思感恩會」為大體老師火化、追思、入龕。所謂「大體老師」,就是對人生看得很透徹,在生命終了願意把身體捐出來,作為醫學院學生研究、解剖之用的愛心人士。
醫學院設有「大捨堂」,可容納三、四百位大體老師火化後的骨灰。早期,有位老委員參觀後問:「登記到多少人了?」當她聽說已經八百多人了,就說:「那先走的先贏,我如果先走一步,那個位置我就用得到了!」慈濟人就是這麼灑脫、自在地談生論死。
自二oo二年四月慈濟開始推動「人體多元捐贈」,就是人往生後之大體,可做器官捐贈,延續他人生命;可捐大體解剖,作醫學生的老師;可捐病理解剖,作醫師的老師;亦可捐大體模擬手術教學,成就學生,也成就醫師。讓遺體作多功能發揮,此即「人體多元捐贈」。
在人文教育方面:
慈濟的教育志業,提倡「愛」的教育,為的是希望透過教育,使每個人都能回歸清淨的本性。社會上的學校機構是分段式教學,依年齡層畫分小學、國中、高中等,並且每個學校的教育文化與教學方向各不相同,有鑑及此,遂想提供一個大環境,使孩子從幼教到大學,都在同一體系的校園中,接受一貫的教育文化,以真正落實全方位及全人格的教育。慈濟之教育完全化,期待能做出教育的典範,以帶動未來社會的教育理念。
慈濟除了推動教育完全化的理念之外,也希望學生不只是學習到專業而已,也培養人文的氣質及素養,因此規劃了人文教室及人文課程讓學生選修。
書畫教室就是讓學生學習到中華文化的書法及繪畫,除了領略人文氣質外,也藉由此一課程練習定力。茶道教室不只是培養喝茶藝術,而且藉由奉茶的禮儀,讓學生懂得待人接物、進退應對的道理。花道教室藉由插花的過程,培養理事圓融的道理,因為紅花需要綠葉來襯托,搭配得宜就是真、善、美的花道。
「鮮花」子民
了解慈濟醫療站及供水系統運作情形,
和衣索匹亞的饑荒現況,
是我們造訪「鮮花」子民的主要原因。
衣索匹亞(Ethiopia)確實相當遙遠。
我們於五月二十六日晚間搭機抵達泰國曼谷,轉搭衣索匹亞航空公司班機,中途在印度孟買(Bombay)停留後,再飛衣國首都阿迪斯阿貝巴(Addis Ababa ) ──意指「鮮花」的城市;到達時已是次日當地時間上午十一點,行程共計十八個小時。
此次任務除了參加岱柏柏罕醫院( Debre Birhan )擴建落成捐贈儀式,與了解慈濟一九九三年對北秀省( Shewa)三年醫療衛生援助計畫、安全供水系統目前的運作情形外,另一項任務就是了解衣國因乾旱引起的饑荒現況,以作為未來援助評估之參考。
〈糧食問題〉
一九八四年至一九八五年,衣國發生了舉世關注的大饑荒之後,國際社會協助衣國建立了一套預防災害重演系統,由歐美國家共同捐贈三十七萬五千噸的糧食儲存在衣國;每逢發生糧食短缺情形,糧倉會先借給衣國政府足夠應付災情的糧食,等衣國下一次糧食收成再還給糧倉。
目前,衣國的中央存糧主要儲存在八個不同的糧倉。五月二十八日,我們拜訪了距離首都東南約一百公里的那札瑞斯( Nazareth ),這裏的倉儲設備可以儲存十萬噸的糧食。
管理人員告訴我們目前糧倉存量未滿,但已經開始發揮它的功能,尤其最近這一個月,進來的糧食都儘快地分配到需要的地方。
受到這兩年來乾旱的影響,衣國的糧食生產量銳減;由於國際社會已及時反應,估計所缺的糧食在各方支援下,應不成問題。然而,歐美各國希望藉由援助的機會,迫使衣索匹亞和厄立特里亞( Eritrea)停止爭戰,以致未來的援助糧將暫緩運交給衣國。
天災加上人禍,最後受苦受難的還是無辜的老百姓,面對這樣高度政治性的爭議,我們也只能徒呼奈何。
〈醫院落成〉
五月二十九日,法國世界醫師聯盟(MDM)安排我們搭乘兩輛吉普車及一輛四輪傳動貨車載運著行李,沿著柏油路一直往北趲行。
道路兩旁盡是一望無垠、熱帶性的草原,由於缺乏供水設備,加上久旱缺雨,小石頭處處可見,草地一片枯黃,牛、羊毫無選擇,勉強吞食,皮可見骨。
沿途不時可見以石頭為建材的圓錐型建築,通常是三至四幢建築再圈以石籬為一個單位,分散在山中的小丘上。遠遠望去彷如林立的蘑菇叢,這樣的景象愈往北走愈明顯。
經過三個多小時後,終於抵達岱柏柏罕鎮。這裏與首都阿迪斯阿貝巴滿街皆是計程車的市容迥然不同,主要交通工具是兩輪的載客馬車,或用來載水、載物的驢;沒有馬、驢的家庭,婦女只好自己背負著盛水用的陶甕、或上山砍來的木材,形成這幅小鎮的特色。
岱柏柏罕鎮隸屬於北秀省,位於首都阿迪斯阿貝巴北方一百三十公里處,全鎮五萬多居民加上北秀省約一百八十萬人口,就只靠這所擁有近一百張病床、也是該區唯一能動手術的岱柏柏罕醫院。
岱柏柏罕醫院是一棟有六十五年歷史的舊建物,手術室、X光室、檢驗、門診區全都雜處一起,不僅空間擁擠、動線凌亂,更糟的是衛生環境惡劣,院內感染情形十分嚴重,連該院負責人最近都因幫病患動手術不慎被感染。
一九九八年十月十五日慈濟與MDM簽約,計畫兩年內資助岱柏柏罕醫院進行擴建,以提升當地醫療品質及服務。內容包括:新建手術室、分娩室和血庫室,擴建門診區,修整所有病房及增建一間X光機房,並興建十間廁所、維修病房區的供水管線。同時,提供檢驗技術人員、醫療及行政人員和外科護士在職訓練與進修,以及補充基本醫療用具等。
五月三十日上午九點,我們參加了岱柏柏罕醫院擴建工程啟用儀式,由慈濟基金會代表和北秀省副省長迪卡(Atdkilt Teka)先生共同剪綵,一起揭開了以中文、英文和衣文書寫的紀念碑。
儀式中,醫院負責人若德( Daniel Zewde )醫師、衣國政府災難防治委員會官員格別構(Kassaw Gebeyaw)先生、當地民眾代表以及MDM援助衣國計畫執行負責人荷西‧費南德斯 ( Jose Fernandes )都分別致詞;感謝慈濟自一九九三年以來對當地的援助,尤其岱柏柏罕醫院的擴建完成更深具意義。
〈訪醫療站〉
一九九三年,慈濟針對北秀省曼斯基斯區進行三年醫療衛生援助方案──興建或整修兩個衛生中心、十四間醫療站及十五個集水站;此外,當地醫護人員的訓練以及病歷、藥局的建檔與管理,也是當時方案的主要重點。
五月三十一日清早,揮別了岱柏柏罕醫院,車行約一個鐘頭,顛顛簸簸抵達了眉熱若醫療站(Mezezo Health Station)。
七、八位村民用擔架抬著一位婦人來到醫療站,詢問之下才知道,這位婦人已經在自己的家裏產下一位新生兒,母親是來醫療站取下胎盤的。看到醫療站時時發揮救人的功能,大家都感到相當喜悅。
這間醫療站是在一九九五年完成,主要建物包括門診室、產房、廁所和員工宿舍,服務約一萬五千位村民。然而根據衣國整體的基礎醫療網規畫,每五千人的地區就應設置一所這樣的醫療站;由此可見此地醫療匱乏的情形。
這裏的供水系統有兩個來源:一是使用自來水,將水用馬達抽上水塔後儲存使用,但這個系統經常沒有水;一是自山上引來山泉,另外造一個儲水池,不只供應醫療站用水,也免費提供村民取水(村裏政府的供水站是要收費的)。
離開了眉熱若,我們繼續前往巴須醫療站 (Bash Health Station)。由於當地沒有電力供應,醫療站裏的電燈是靠太陽能,保存藥品的冰箱則使用柴油、電力兩用的設計。
這些醫療站平均每天約有十到十五位病人,醫護人員(醫療站沒有醫師)的月薪大約是三百七十元(約合台幣一千五百元左右)。
據醫護人員表示,醫療站藥品嚴重不足,藥品主要有兩個來源:一是政府提供預算購買,一是國際捐贈(IDA, International Dispensary Association)。我們在架子上看到的幾乎都是國際捐贈的藥品,由於村民來拿IDA的藥品需要付錢,即使是一瓶兒童用的感冒藥也要索價六元(約合台幣二十四元),許多貧窮的村民根本無法負擔。
再往北行,抵達了瑪哈瑪達(Mehal Meda)。用過午餐後,繼續探訪另外兩個醫療站,順便了解乾旱對這個窮困之鄉造成的影響。
熱眉羅醫療站 (Zemero Health Station)是在一九九三年完成,也是整個方案中最早完成的醫療站。由於當時只是整修而非重建,且歷經七年時間,所以建物本身已疲態畢露,然而內外環境倒是打理的相當整潔。
醫療站外仍見村民排隊取水。村民告訴我們,村裏已經取不到水,只剩醫療站的水龍頭還有水。
趕著夕陽的餘暉,我們最後來到了采辛納醫療站(Tsehay Sina HealthStation );一樣的設計理念,一樣的缺藥,十公尺深的水井裏看得到波光倒影,和今天各個醫療站的情形一樣,仍能維持供水。
〈雨季不來〉
六月一日早上八點,我們走訪瑪哈瑪達衛生中心(Mehal Meda HealthCenter)。該中心係二十八年前興建,一九九四年慈濟與MDM合作整修,並捐贈越野救護車,成為方圓十六萬人口依賴的衛生中心。
一九九八年十月世界展望會( World Vision )出資,擬將此中心擴建為區域醫院,只是執行至今,許多周邊配套措施未能完成,其中最主要原因是醫技人員嚴重缺乏,沒有麻醉師等配合,所有需要手術的病患都必須送往岱柏柏罕醫院。
蓓蕾娜 (Belaynesh Atlaw)小小的身軀踡縮在病床上,看不出已經有五歲半,小女孩罹患的是先天性心臟病,由於沒有旅費送到岱柏柏罕醫院,只能留在這裏觀察,打打點滴充數。
另外一位小產的婦女,因為失血過多被送來住院,除了同樣付不起旅費前往岱柏柏罕醫院外,醫師很無奈地告訴我們,就算她有錢去,也沒辦法輸血;因為當地血庫只能以血換血,除非有家屬隨行捐多少袋血給血庫就能換多少袋血出來,否則縱使有錢也買不到血。
午後,我們開始往距離約三百公里外的首都阿迪斯阿貝巴趕路,除中途造訪莫拉利衛生中心(Molale Health Center)外,就沒有再停留。
這一趟醫療站造訪之旅,值得安慰的是,它們依然扮演著治病救人的功能。
回到首都,我們拜訪了衣國災害防治準備委員會(DPPC, DisasterPrevention and Preparedness Commission ), 聽取乾旱災情簡報,也詢問了許多問題。接著又陸續走訪了當地的非政府組織 ( NGO )──基督教救援發展協會(CRDA, Christian Relief and Development Association),以及總部位於美國的關懷(Care),大致了解衣國的災情及現況。
衣國有近百分之九十的人口以農維生,每年靠的是兩次的雨季──小雨季是一到四月,主要雨季是六月中旬到九月中旬,來決定今年作物豐收與否。
過去兩年來平均降雨量不足,長期乾旱的結果造成農產不足,是這次饑荒危機的主要原因。原本寄望今年初的小雨季能帶來甘霖,卻由於全球氣候大反常,又讓農民們失望了。據科學家預測,反聖嬰現象要到今年夏秋之間才會結束。
最後,我們回到了MDM辦公室,荷西也提供了一些他們所作的調查報告。我們皆一併帶回,提供本會作未來援助的評估。
內觀與省思
馭下以慈,束身以嚴,
處人以和,則人人是佛,處處是佛。
清朝的千山函可禪師,他曾經提起一則公案:「以前有一位城東老母,與佛生在同一個時代,不願意見佛,每次見到佛來馬上就迴避。然而避向東邊,佛即出現在東邊;避向西邊,佛即出現在西邊。乃至以雙手掩面,佛仍然在她的十指間出現。」
禪師以這則公案為例,開示說:「你們想佛心平等慈悲,當天有未見佛者,就算都見到佛,為什麼別處不現,單單要向老母處現?況且別人有終日念佛,終身想見佛,不得見佛;為什麼她不願見佛,偏偏處處得見?
你若向這裡窺破,盡大地盡十方都總是一體!你若要迴避,沒你迴避處;你若要趨向,也沒你趨向處!城東老母即是釋迦老子,釋迦老子即是城東老母。本身是佛哪裡去覓佛?本身是佛又怎麼能迴避佛?
你們終日念佛,終身想見佛,一聽說她不願見佛,便說她與佛無緣──如果這麼想,不但錯過了城東老母,早錯過了釋迦老子。你們要見佛嗎?但將平日是非、好醜、淨穢、取捨、種種分別,一齊放下。然後隨緣安分,事上以敬,馭下以慈,束身以嚴,處人以和,則人人是佛,處處是佛。」
馬祖道一禪師自幼出家,於開元年間〈713-741〉習定於南嶽的傳法院,遇到懷讓禪師。懷讓禪師見他坐禪,便問:「大德坐禪,圖什麼?」道一說:「圖作佛。」懷讓便取一塊磚頭在道一的面前磨了起來。
道一問:「磨磚作什麼?」懷讓說:「磨磚作鏡子。」道一問:「磨磚豈能成鏡?」懷讓反問:「那麼大德坐禪豈能成佛?」道一問:「如何才能成佛?」懷讓說:「如牛駕車,車不行,打車還是打牛?」懷讓告訴他:「你為了學坐禪?為了學坐佛?若學坐禪,禪非坐臥;若學坐佛,佛非定相。於無住法,不應取捨。你若坐佛,即是殺佛。若執坐相,非達其理。」
上面引述的兩則公案告訴我們一個道理,那就是六祖慧能大師《壇經》第九章所云:「道由心悟,豈在坐也。」不要心外求法。其實,念佛、觀想佛、坐禪都是佛教重要的修行法門,但是成佛也好,開悟也好,是在於心,不在於坐、念、想。在於如何把執著放下,如果像馬祖道一禪師那樣不斷地打坐下去,也開不了悟,馬祖也就成不了一代宗師的馬祖。
道由心悟,心外無別佛,佛外無別心,故經云:「在在處處,則為有佛。」那我們為什麼見不到佛呢?因為我們每天見到的都是好醜、是非、淨穢、取捨、種種分別,心裏裝滿了這些,所以見不到佛。
經云:「夫求法者,應無所求。」唯一見佛的方法,就是「無一法可得」。六祖慧能大師說:「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只要放下心中的一切,就是見性成佛。
禪法是講超越,超越一切的好壞、有無,達到平等,無差別、不執著,才是自在、才是清淨、才是寂滅、才稱為如如不動。
「本來無一物」既沒有生死,也沒有涅槃;既沒有煩惱,也沒有智慧;既沒有眾生,也沒有聖人。愚癡的煩惱和菩提的智慧是相對的,生死的痛苦與覺悟的涅槃也是相對的,心中存有差別相就是執著,就沒有真正大徹大悟。
我們平常人雖沒有像聖人那樣的胸襟,可是少一點煩惱、牽掛也好。自己所擁有的不要患得患失;該來的讓它來,不該有的亦莫強求;有緣可以助人,就盡心盡力,做完就不放在心上,這樣隨分隨力,心中坦蕩蕩,白天不緊張,晚上睡得好,不是也很好嗎?
百歲的年輕人
她說:「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這種就是我的宗教。」
《法華經》裡有一句偈「我觀一切普皆平等,無有彼此愛憎之心」意思就是說,在我們的心中來看一切的眾生,都很普遍,都平等,不要起分別心。我們不要分你、我,不要有特別愛的,也不要有特別討厭的。能如此,心就能平等。「恆持剎那」,維持這份好念,這一念心就是我們修行的永恆。
如果,這一念心轉不過來,在煩惱中,其實一秒鐘都如在地獄中。修行就是在回歸本性,本性是清淨的,就如一湖清水,山來照山,水來照水,心能歷鍊得很豁達,順逆境界都不動心。
我們要培養如佛菩薩大愛無求的心--「但願眾生得離苦,不為自己求安樂。」甚至於為了利益眾生,忘記我,只為人,自己都好像沒有時間,時間很有限,都為這個上面去努力,自己的方面反而也不在乎,也沒有什麼了。
上面說的道理做起來似乎很難,可是有人做到。這個人我見到她的時候已經一百零四歲,她應邀從新加坡來臺,她的名字叫「104歲的年輕人」──「許哲」。
生 平
許哲女士於一八九八年出生於中國廣東省汕頭市,跨越三個世紀,到今年(二00二)正好一百零四歲。她常自稱為「一百歲的年輕人」,相貌及身體看起來卻仍只有五、六十歲的模樣,當過護士,建過養老院,全心照顧貧病老者,私人所有一切資產,全部奉獻給貧病及孤苦無依者。一生服務貧窮不幸之人,甘之如飴,是全職的終身志工,自己每日一食,生活極為簡單,現仍照顧年齡比她小的貧病老人,樂此不疲。
許女士從小家境清寒,父親更因另結新歡,拋棄了她的母親及姐弟四人。在她二十七歲那年,母子四人投靠在馬來西亞檳城的親戚,豈料親戚嫌棄她們貧窮而不肯收留。在舉目無親之下,全家在一處修道院當清潔工,負責修道院的清潔工作。但是,許女士不願一輩子當清潔工,要求修女讓她和孩子們一起上課,就這樣一邊當清潔工一邊當超齡插班生,以四年的時間完成了九年的基本教育。
許女士為了照顧更多不幸的人,毅然拋下男女私情,終身未婚。她說,如果我結婚,我最多只能照顧一個男人及幾個小孩,那太少了!直到今天她都忙於照顧貧病老人,樂此不疲。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紅十字會贊助她到英國進修護士,學成後,跟隨另一個義務醫療團到南美洲的巴拉圭服務。「有窮人的地方我就去」這是許女士的心願,由於此一宏願,帶領著她全力以赴、無怨無悔的終身奉獻給極需要幫助的貧苦多病的老人,不分種族、國家、宗教,視人如己,視天下如一家。她不但照顧貧病老人,並時常收集舊衣服分送給印尼、菲律賓、印度及越南等地的窮人。
許女士於一九六三年到新加坡,出任廣惠肇醫院護士長。一九六五年,在姊姊(現已逝世)的熱心資助下,將其買下之別墅改成了一座貧病老人之家,照顧十六名孤苦伶仃的老人生活,後增至二百五十人,實現了她多年來之夢想。許女士是這家被稱為「養老病院」的院長,由於她是基於關懷與愛心而犧牲奉獻,所以她不支領薪水,是院內唯一非受薪人員,直到一九八三年才退休。目前這家安老院由新加坡福利協會管理。許女士現居於安老院的宿舍,每月底,她會把朋友及善心人士送給她的現金與食物,全部分送給附近的數十位貧困老人,她說她不需要用到錢,住的地方是姊姊生前買下的,她就很開心了。她說,當我離開人世時,我不會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事尚未完成,我可以摸著良心說,我能做的都做盡了,我此生已無憾了。
許女士每天至少打坐兩次,並做瑜珈,這或許是她健康長壽的秘訣。「與沒有的人分享你所擁有的」這是許女士的人生哲學。所以她永遠是那麼慷慨、毫不吝嗇的給與、再給與,把她的愛、她的喜悅,與世間不幸的人們共享。
居家生活
許哲女士今年一百零四歲,眼不花、耳不聾、牙齒只掉了一顆,是幫助別人時跌倒所致。她是新加坡的傳奇人物,新加坡這裡的居民提到她,都對她非常尊敬。
他的房間只有一張比單人床更小低低的,一張桌子,一個小風扇。她早上大概是四點起床,就開始靜坐,然後做瑜珈運動,之後就到外面去走,練腳力,走好了回來,早餐只喝一點牛奶,中午吃一餐。她告訴人家說瑜珈是她年輕時學的,原來是69歲時開始學瑜珈運動。
從小就是吃素,沒有吃魚,沒有吃肉。吃魚身體會癢、會腫,她吃的東西沒有油、沒有鹽,沒有煮過。中午有時候只一粒蘋果而已,有時候青菜攪水,有的時候青菜切了就這樣吃,因為她認為烹煮會失掉很多營養。晚餐就是一杯酸奶就好了,有的時候不需要就不要再吃,所以晚餐有時候連酸奶都沒有吃。假如是下雨了,或是這一天覺得不舒服,她不要到外面買東西,她就在家裡煮一點飯,再開一點的罐頭,就可以過一天。
她的衣服從來沒有買過,以前是垃圾筒撿回來的,能穿的話就洗乾淨後穿,不能穿的就拿來改,改好再穿。她說窮人沒有飯吃,我們還買衣服,太浪費了。晚上喜歡看書,常看到一兩點,有時看到三點多,自己坐在那邊,在想:我看這書看的是什麼?看到好的就在心中留下來,不好的就當作陌生人從心中走過一樣,完全不為所動。
全心為眾生做事
她不怕辛苦,她表示要趁自己身體、精神還相當良好的時候,希望盡有生之年,幫助被遺棄的窮苦人民建立一個安身處。她說「人家給我錢,因為他看見我不是自己收下來的,他給我錢我立刻拿去給頂窮頂窮的人,他知道我的工作,他們就很相信我,他就常常給我錢,我立刻拿去給窮人,我自己不需要。」她作事情從沒有想後面有沒有錢,整天在為眾生做事。她說如果別人需要她的幫助,她可以立刻放下自己手邊的工作,即使是在打坐。
許哲說:「現在我暫時還要照顧二十幾個很窮很窮的老人家,他們在十幾歲、二十多歲的時候,到新加坡來。他們的工作,一個月薪資是兩塊錢,那兩塊錢還要送到中國照顧比他更窮的兄弟姐妹的兒子。同時不是一個星期一天休息,是一年一天休息。」
「因此,我覺得很需要照顧他們,一個月我至少給他們需要的米、油、糖。有時給他們罐頭吃。假如有人捐錢給我,我就送給他們。給他們付屋租,還電費、水費。有的時候給他們付醫療費或買葯。我現在希望辦一個老人院,不是一個機關的家庭,好像是自己的家庭一樣,老人來到這邊,我們照顧他好像我們自己的婆婆,自己的母親、父親一樣。」
思想觀念
她頭腦想的都是「怎樣幫忙別人」。她覺得一個人不需要吃那麼多,因為習慣吃三次、四次、五次,其實很浪費時間,不但要去買東西,還要洗,要煮,要吃,又要洗碗,浪費很多時間。假如吃生菜,只要洗一洗就可以吃了。其他的時間可以看書,做有益人的事情。
她表示:「我從來沒有浪費一分錢去買東西,因為我要照顧的人很窮,我一定要跟他一樣一樣的窮。」有人問,你沒有想為自己作些什麼嗎?她說,我自己不需要,我相信老天會照顧我,不需要我照顧自己,我就是照顧別人。
她認為「宗教」就是「愛人的宗教」,她說:「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這種就是我的宗教。」
她這生最愛最敬佩的是她的母親,她說在她小時候,當他們全家正在吃飯,正好有人上門乞討,她母親可以把家中正在吃的食物,通通給乞食者。她母親告訴他們,我們還可以找些東西充飢,而乞食者也許好幾天饑餓,如果不給,可能就因此餓死。
她說,當我離開人世時,我不會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事尚未完成,我可以摸著良心說,我能做的都做盡了,我此生已無憾了。
大菩薩的榜樣
許哲女士今年一百零四歲,一生以義務為苦難眾生工作,她確切的落實了佛菩薩所說的「不為自身得安樂,但願眾生得離苦」這種偉大的情操。
她人很簡單、很單純,一生不為自己想,都為別人能離苦得樂。她完全清淨,身心沒有煩惱、沒有牽掛、沒有利害得失,完全沒有比較、也沒有計較,心地清涼。雖然她沒有聽經聞法,但是她做到了佛陀的教示。許哲女士一生的行誼,值得我們學習的。
客塵煩惱
虛空是不動的,妄想猶如微塵。
當悉達多太子出家時,他的父王派遣父族三人、母族二人,往雪山照顧他,阿若憍陳如尊者是母族二人之一。太子成道後至鹿野苑,初轉法輪為之說「四諦法」,這位尊者最初悟道。同時此尊者是釋迦牟尼佛諸大弟子中的第一位出家者,故名聖僧,又名僧首。
他的修行方法在《楞嚴經》中說得很明白,當時佛指著阿難以及大眾說:「我初成道於鹿苑中,為阿若多五比丘等,言一切眾生不成菩提及阿羅漢,皆由客塵煩惱所誤,汝等當時因何開悟,今成聖果?」這是佛告訴我們不成菩提及阿羅漢的原因,並追問當時在會諸大弟子的開悟,是用何法而成功的。
這時候獨有憍陳如尊者瞭解這個法子,所以他在這會中站立起來,答復世尊曰:「我今長老,於大眾中,獨得解名,因悟客塵二字成果。」他說了之後,再對世尊解釋說:「世尊,譬如過客,投寄旅邸,或宿或食,宿食事畢,又要整裝待發,不遑安住;若實主人,自無攸往。如是思惟,不住名客,住名主人,以不住者,名為客義。又如新霽;清暘升天,光入隙中,發明空中,諸有塵相,塵質搖動,虛空寂然。如是思惟,澄寂名空,搖動名塵,以搖動者,名為塵義。」他這一說,把主客二字,說得何等明白。
這是一個比喻,是告訴我們用功下手的方法。也就是說,我們的真心本性是主人,他本是不動的,動的是客,即是妄想。虛空是不動的,妄想猶如微塵,微塵很微細,它在空中飛舞之時,要在太陽照進來的時候,或空隙之中,才看得見。
換句話說,我們心中的妄想,在平常很不容易察覺,一到靜坐用功的時候,原來有這麼許多念頭在不斷的起伏。在這妄念沸騰的當中,如果你功夫不得力,那就作不得主,故不得悟道。
古人云:「寧可千年不悟,不可一日錯路」。明白上述道理之後,就可以用永嘉禪法來用功:
看念頭
永嘉禪法的入手方法,並沒有刻意在心中操作、浮現任何影像、心念或想法,而是直接去觀照、注意意識上的法塵(影像、音聲等),就是一般所謂的妄想、念頭。當我們面對意識時,重點是要能提起一個「能知」的心,向內去「看」自己的「念頭」,而不再隨著念頭跑!
我們的心,平常除了前五識攀緣外五塵之外,第六意識中的獨頭意識亦不時浮現一些塵影(念頭)。所以,首先要把心從對外境的攀緣中,收攝到獨頭意識上,也就是說,打坐時不管眼、耳、鼻、舌、身、前五識根塵相對的覺受,而只是專注在自己內心中的妄念。
當我們看到妄念時,不要隨著它跑,而要「脫離」出來看著它。維持住「看」的觀照力,不管浮現任何妄想、念頭,都只是清楚地看到、聽到,不在上面另起分別的念頭。
就如同守衛站在門口一樣,人進來了,我知道;人出去了,我也知道,人在我面前晃動,我都知道,而且看得一清二楚;但守衛始終堅持自己的崗位、自己的本職,只是警醒地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妄想)。
平時我們沒有看念頭時,整個心都被妄念牽引、帶著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打妄想。慢慢透過「看」的力量,察知到妄念,就把心從妄念中拉離出來,再反過來看它,慢慢就可以體會到,原來這些妄念一旦脫離了心的力量,就只是一些虛妄的影像,像白雲蒼狗一樣,沒有實體性!
這時,所謂的妄念,不待對治,輕易地就被覺照之風吹散,而達到心識澄淨的效果。就像天空中各種型態的雲,看清楚了,就會發現這些不同的形象,原本就沒有實體性或差別性,一切都是雲所呈現出來的。心也是如此,了解一切妄想都沒有實體性,都是自己清淨的本心所現,心自然就寂靜了。
所以這種「看」,它具有「看穿、看破」的特質,當我們消融得一分妄念,就轉化成一分覺性,我們的心,也就在這種轉化、淨化的用功過程中,變得愈有力量,能產生一種澄淨(定)中,透達法性(慧)的力量。
體會「寂寂」、「惺惺」的感覺
永嘉禪法的「看」念頭,其實就是止觀的操作,只不過永嘉大師以「寂寂」和「惺惺」來說明,所以我們在看念頭的當下,就要去體會寂寂惺惺的感覺。
當我們「看」的力量持續而堅固以後,妄想被觀照的力量照破,而慢慢泯除。一直看到念頭完全澄靜的時候,這時,心是一種沒有妄想的寂靜狀態,這就叫做「寂寂」,這是一種沉穩、安定、凝然的感覺。
這時,我們的心沒有任何的妄想,心是寂靜的,但我們還有知覺、有神識、有覺性。這個沒有妄想、影像,但卻有知覺力、覺照力的覺性,就叫做「惺惺」,這是一種活潑、光明的感覺,我們把妄想寂靜下來以後,能夠在寂靜之中,把這個覺照力,也就是「惺惺」的力量予以體會、提攝、浮現,於是在寂靜之中有覺照力(寂寂中有惺惺),在覺照之中又不失寂靜(惺惺中有寂寂)。就在這寂寂惺惺、惺惺寂寂中,我們的功夫就會持續的增長轉進。但是這種心頭上寂寂惺惺、惺惺寂寂的感覺,必須要各人用功去體會。
寂寂惺惺的對應
「寂寂謂不念外境善惡等事所以不散亂,惺惺謂不生昏住無記等相所以不昏沈……以寂寂治散亂,以惺惺治昏沈……寂寂久生昏沈,惺惺久生散亂……寂寂破亂想,惺惺治無記。寂寂生無記,惺惺生亂想。寂寂雖能治亂想,而復還生無記;惺惺雖能治無記,而復還生亂想。」
通過看念頭,看到能體會寂寂惺惺的感覺之後,就要一直保持住寂寂惺惺,讓這種寂寂惺惺的力量加強、加深、加廣。但是在用功過程中,會因昏沉和散亂的干擾而破壞原有的寂寂惺惺,所以我們要能隨時去化解昏沉和散亂的干擾,穩定住寂寂惺惺的對應平衡。
寂寂和惺惺,其實是我們心性的兩個特質。寂寂是沉定、沒有妄想,但心過於沉沒,就成為昏沉、無記的根源;惺惺是心活潑、有覺照,但心過於活潑,就成為散亂的根源。寂寂雖是昏沉的根源,但卻能對治散亂;雖能對治散亂,但久了又生昏沉。惺惺雖是散亂的根源,但卻能對治昏沉,雖能對治昏沉,但強了又生散亂。所以兩者之間有微妙的相依、相生、相剋的關係:
相依:
沒有寂寂,會散亂;沒有惺惺,會昏沉。惺惺中沒有寂寂的穩定作用,縱然是明明白白的,但心識是煩動、躁擾的;寂寂中沒有惺惺的覺照力量,縱然是平平靜靜的,但心識是闇昧、無力的。一定要寂寂而惺惺、惺惺而寂寂。
相生:
寂寂強了,惺惺會相對應的增強,惺惺強了,寂寂亦會增強。因為心的穩定度(寂寂)增強了,心就有力量,可以覺照,不會破裂散亂;心有覺照力量以後,又反過來照破妄想,令心更穩定寂靜。
相剋:
寂寂太強,會壓制惺惺;惺惺太強,會壓制寂寂。寂寂原是不要讓心散亂,但寂靜的力量太強,會使惺惺無法發起而昏沉;惺惺原是不要令心昏沉,但覺照的力量太強,會破壞寂寂而散亂。
所以掌握惺惺寂寂的特質,令其一直在高度穩定的互動狀態中運作,就是永嘉禪法中奢摩他的止觀操作。
惺惺為主,寂寂為輔;先寂寂,後惺惺。
「以惺惺為正,以寂寂為助。此之二事,體不相離。猶如病者,因杖而行;以行為正,以杖為助。夫病者欲行,必先取杖,然後方行;修心之人,亦復如是。」
這是永嘉禪法最重要的口訣。凡夫常在散亂心中,所以一定要先寂寂,把所有的散亂泯除、穩定後,才能使心發揮惺惺的覺照力量。如果沒有先具備寂寂的功夫,就去提惺惺,所提出來的惺惺都只是亂想。所以其操作的過程是:寂寂→惺惺→寂寂→惺惺…
而永嘉禪法雖然要先寂寂、後惺惺,但寂寂只是助緣,惺惺才是永嘉禪法的核心與目的。寂寂只能成就定力,唯有惺惺才能切入法性,成就智慧。奢摩他的功用,主要就是在達成惺惺不斷的增強、擴大,然後自然的與毘婆舍那接合,以覺照力消融整個山河大地,這就是永嘉禪法的目的。
功夫成就
「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常用恰恰無。」
永嘉禪法的特色,是在寂寂當中,求惺惺的增長,所以它具有「定中修慧」的特質。也就是說,當寂寂惺惺慢慢增強以後,我們的身心可以很容易感受到輕安、平和、清明的「定」的特質,並在這種輕安的狀態下,不斷的增長覺照力。功夫穩定後,下坐的行住之中,也都可以保持住寂寂惺惺,這就是一種動中的功夫──平常不起心動念,不受境界擾動,事情可以照做,但心卻保持在高度地穩定、清明、覺照的境界中。
永嘉禪法從「看念頭」入手,簡單易行,且方便在生活中操作,不受時空限制,行住坐臥皆是道場。永嘉禪法最重要的部份,一定要不斷的增長覺照力,保持高度地穩定一路下去,最後將妄情逼盡,你的自我執著就消失了,你的智慧就會出現了。
也就是說,若能超越時間、空間的現象,眾生的自「我」,便成為空,那才是智慧,那才是真正的悟境。悟什麼?即是證悟「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便能解脫自我作繭式的塵勞網,也才真正的發現,原來無一處、無一時,無不是諸佛的自由世界。
度化人間
您 的 足 跡 像 綠 水 , 繞 青 山 ;
時 而 若 隱 , 時 而 若 現 ,
時 而 就 近 , 時 而 遙 遠 ;
一 身 樸 實 , 一 生 平 淡 ,
一 心 修 佛 , 一 向 行 善 ;
來 來 去 去 帶 著 滿 懷 慈 悲 ,
匆 匆 忙 忙 為 了 度 化 人 間 。
一九九三年九月間,我與師姊乘著休假返回花蓮,適逢證嚴上人於靜思精舍中庭接待自澳洲布里斯本來訪的瑪特醫院院長安琪拉修女,並對與會大眾開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上人,並深深為他那肅穆莊嚴的神采,以及對群眾產生的安定力量所震撼。對我而言,只有「其心禪寂,常在三昧」這句話勉強可以形容我當時的感覺。
後來屢次在「證嚴上人的衲履足跡」影片中,見著上人那邁開大步,一步六腳印(現為八腳印)地沈著並充滿毅力的人生;同時又在另外一個畫面─台東鹿野涼亭裡,見著上人停步遠眺開懷自在及飄然世外的身影。只覺得像上人這一位收放自如的人,實在不應該屬於我們這個五濁惡世裡的一份子;更無須與我們同在這擾攘不休的塵世裡一起受苦受難,頓使我內心產生無比的疼惜。
返美後,我即積極參與慈濟美國分會舉辦的各項活動,因不斷地身體力行而有所體悟,也慢慢地由「慈濟的人」成為「慈濟人」,總算在修行的路上找到了一個入處。
人生就是菩薩道場
六祖慧能大師曾說過:「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末法時代的眾生,口中雖然念佛,心中卻離佛甚遠,甚至對佛教產生懷疑。太虛大師針對這點提倡「人間佛教」,主張佛法生活化;證嚴上人也說:「真正的佛教精神是寧可捨己,為眾生求安樂。」而慈濟三十餘年來,就是秉持著這個精神「做」出來的。
上人曾告訴弟子們:「人生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生命是一段旅程,我們出生時有如乘上一列火車,朝向無可避免的死亡終點前進。車窗外的景物一一逝去,唯一有意義的事,就是對同車之人布施慈悲!」所以我們要好好把握使用權去服務人群,發揮生命良能,這樣的人生才有價值。
上人希望大家共同來創造人間最美、最動人的歷史,千萬不要白來人間一趟。學佛的人要學「真愛」─透徹的「大愛」,將愛看得真、看得透。德蕾莎修女也曾說:「真愛,是愛到痛為止」,如能對芸芸眾生愛到痛,那就是「菩薩心」啊!聖人的智慧是相通的,他們同時在教導我們要利用有限的生命,去做一個利益眾生的「人間菩薩」。
慈濟就是這樣將每個人的「愛心」串聯在一起而組成的團體。上人表示,慈濟團體美,美在它的「不整齊」─即慈濟人的學歷、財富、背景參差不齊,但有一個最整齊的共同點,就是「愛」,這分愛最整齊,也最平等。慈濟三十餘年的歲月就是用愛鋪著路走過來的。
這一路走來,慈濟不但「為佛教」展現嶄新的面貌;也「為眾生」開闢了人間菩薩的道場。其特點如下:
人間佛教的新貌
太虛大師主張在家學佛者「勿須摹仿僧事,惟以敲磬打魚,宣佛誦經,廢家棄業,離群逃禪為學佛。...但官為好官,農為好農,商為好商,工為好工,便是行菩薩道。」
證嚴上人不但傳承、實踐了這個理念,同時重新詮釋傳統以「寺廟」為道場的定義─人生是道場、社會是道場、直心是道場、六度波羅蜜是道場...,只要有「愛」,無處不是道場這讓社會大眾透過慈濟所接觸的佛教形象是清新的,是以「人」為中心的,是「入世」而負責的。
此外,上人亦將以往只有出家人才能弘法的觀念擴大─在家居士的慈濟人成了「人間菩薩」,以無所求付出的悲心延續了佛陀的慧命;並打開門戶,不論教別宗派、不限地域國籍,只要「有心」加入慈濟「做事」,只要肯無怨無悔付出,就是慈濟人。
為了接引更多不同根性的眾生,慈濟更廣開方便法門─
【慈善】:在最黑暗的角落,點一盞燈;在最淒寒的路上,生一堆火。為人間拭去悲苦的淚水,替眾生披上溫暖的外衣。
【醫療】:有人病痛時,給予最細微的照顧;有人傷殘時,接納最深切的託付。
【教育】:用菩薩的智慧教育人子,用父母的愛心呵護英才;讓每個人心中的清蓮與無量的才、智、德、慧,都能自由地舒展、綻放。
【文化】:播佛陀種子於四方,紮慈濟深根於百代;讓出世的修行兼具入世的擔當,使人間的眾生懷抱出塵的潔操。
【國際賑災】:人傷我痛,人苦我悲。
【骨髓資料庫】:救人一命,無損己身。
從會員、委員、慈誠、慈青,到榮董、警察、教師...,上人希望所有的慈濟人先淨化己心,進而淨化人心,讓這股清流從花蓮到全台灣,再散播到全世界。
佛法生活化
證嚴上人從來不講深奧的大道理,他用的是淺顯易懂的言語,談的離不開慈濟的人、事、物;他非常重視慈濟人的形象、品德、紀律及團 隊精神,因為他認為「學佛要先學做人」。
佛陀的三藏十二部經無非是以「捨」為總結,「大喜大捨」正是菩薩的精神。菩薩要在那裡捨?生活中無時不可捨,無處不可捨啊!
上人要弟子們從做中學,做中覺,然後將自己的體會說出來,要真真實實,樸實無華。
《金剛經》中有一段記載:「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 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許多人非常疑惑,為什麼《金剛經》一開始就要說一段佛陀乞食的經過呢?
殊不知《金剛經》最重要的修行就是在「日常生活」中,當須菩提請法,佛陀告訴他:「應如是住。」什麼是「如是住」?就是住在「禪的生活」裡,日常生活中的食衣住行不離「戒」與「定」,這也就是「佛法生活化」。
上人時常告誡弟子:「簡單就是美。」修行就是要把自己的心「回歸自然」,把內心貪瞋癡在生活中捨盡。佛法會用即是最快樂的生活;生活知道如何的過才有價值也是最好的佛法,是相互融通的。 因此,要「多用心!」
愛心人人本自具足
在教富濟貧的當中,上人教導弟子要「無所求地付出」,同時又告訴弟子,示現苦相的眾生是我們的「善知識」,是為了成就我們「道業」而來的,我們要彼此感恩啊!
我是一個非常執著的凡夫,常會用上人的話去印證經典,經曰:「布施是道場,不求回報故」、「如是無相,無相不相;不相無相,名為實相」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凡夫是說「有」執「有」,說「空」執「空」,頭上安頭自尋煩惱。上人勉勵大家,有人之處即道場,一切人事都是磨鍊,要磨得「亮」,不要磨得「痛」,如此人圓、事圓、理圓,即是念經說法,亦即真理。
實踐才能了義
慈濟是「行」的法門,四大志業八大腳印無不是「做」出來的。
傳統佛教給人的印象「出家」是「遁入空門」,像是逃避些什麼?但加入慈濟不是來「避」什麼,慈濟世界裡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上人勉勵大家:「為社會為人群而做慈濟,非為做慈濟而做慈濟。」佛陀為一大事因緣來世間,而慈濟委員的一大事因緣,即是完成四大志業、八大腳印。
慈濟如果不是從三十五年前的三十位會員,每人每天五毛錢的累積,不會有今天的數百萬會員;如果證嚴上人不是為了「募心」,認為這五毛錢能做什麼?也不會有今天的慈濟。
每個人都有力量,大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及時付出愛心。上人三十年來如此辛苦,就是要藉這一大事因緣度化更多菩薩─力邀天下善士,同耕一方福田;勤植萬蕊心蓮,共造慈濟世界。
有人認為佛法的教理很深,必須聽聞很多,才能開啟智慧。其實,學佛和做世間的學間相似:理論與實務必須相輔相成。修行者在聽聞佛法後,還須努力「修德」─也就是實踐力行,實行之後再回顧、印證,所以力行是修行人不可欠缺的功課。
記得古德有段公案是這麼說的,當法眼文益禪師被一位學生問道:「師父,什麼是人生之道?」他說:「第一是叫你去行,第二也是叫你去行。」學佛之道也是一樣,如果還有第三,那便是「叫你行過了放下」。
上人曾說:「用空口喊是喊不出愛來的。」當然,人饑己饑、人傷我 痛,都是愛心的表現,但那只是一部分;真正的「愛心」是在愛護別人的同時,也要顧好自己的心念,不要讓「貪瞋癡」活動在你的周圍,因為「無明」起惑隨時會出現在你不注意的時刻、活動在你的行動中。
以我親身的體悟,不論做任何事,只要有煩惱,就必須反省自己做得是否如法?若如法還是引起別人的煩惱,那就是自己的「德行」不具足,就要更加精進哪!這即是上人常說的要「多用心」啊!
上人嘗說:「人事是非是修行最好的工具」,因為凡夫平時貪「名利」,修行貪「福德」。《金剛經》曰:「菩薩是不受福德的,如菩薩受福德即不名菩薩。」上人就是要我們從「慈悲喜捨、誠正信實」、「為佛教為眾生」的慈濟菩薩道「走」出來,走過之後,內心是一片 歡喜。
有一次上人以「美妙」二字來形容佛法的攝受:「就像大家都知道付出愛心是很美的事,但如果不去做,就只有美而沒有妙;許多人到了慈濟,有機會去幫感恩戶打掃,起先面對髒亂時有一番心理掙扎,做完後就覺得很歡喜。所以,肢體功能發揮後,心靈的回收是很美妙的 。」
上人說佛法就是妙法,是透徹人事,能夠實踐的智慧;因此,上人常告訴弟子們「做」就對了!因為沒做就妙不出來。
菩薩人間化
佛教的信徒有在家與出家的分別。在家眾有父母、夫妻、兒女,忙於生計,多有牽累;因此,傳統佛教所謂「天下佛教由僧傳」的理念,以出家人「住持佛法」,在家人「護持佛法」為分野。
事實上,隨著社會結構不斷地變遷,在家居士分布於士農工商各階層,與社會關係密切,佛法正需要他們的力量,散播到世界每一個角落;惟在家居士學佛,應著重在「處世的」、「濟世的」、「資生的」、「樂生的」。所以出家眾與在家眾應分工合作,共同負起發揚佛教的責任。
上人基於此一新時代的思想,創立了「人間佛教」的慈濟世界,大開「行」的方便法門,勉勵在家居士學佛,應該作大乘居士,上求菩薩道,下化眾生。
上人對「菩薩」的定義是「人間化」,他說最靈驗的菩薩是會走路、會吃飯、會工作,還會愛人、助人的,才是真菩薩!
那誰是真正的菩薩呢?就是你、我、他。
慈濟三十餘年來就是秉持這個理念一路走下來,人人發揮自己的良能、 自己的愛心,人人都是提燈照路的「人間菩薩」。
淨化己心,度化人間
上人一身樸實,一生行善,他永遠都是用「人間化」的思想去做「腳 踏實地」的工作。有人推崇上人說:「上人,您做了那麼多的善事,一定是八地以上的菩薩」。上人回答:「我做了那麼多善事才八地嗎?其實我什麼地也不是,我是腳踏實地。」這就是上人給我們的開示。
也有人問上人:「師父,您這一生做那麼多善事,以後一定會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上人回答:「我不想去極樂世界,我還捨不得離開娑婆,我甚至還想到地獄去哪!」
這句話給我很大的警惕,凡夫因為貪愛太重,私我之情太濃,於是步入重重的煩惱中,無法自拔。反觀菩薩,為道業而來,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心念念在眾生,是清淨無染的大愛,他的心境是隨願而行,隨處自在的。
上人在一次開示中說到,當初受戒時曾脫口說出家是為了「了生脫死」,後來閉關勤修《法華經》,才真正體悟出家是為了度化眾生。
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其中的關鍵往往在我們的一念之間,這「一念」即是那最初的「起心動念」。
不論上人的那一念是「使命感」;是印順導師告訴他「為佛教為眾生」;是三位修女說:「天主教做慈善、蓋醫院,有學校、有養老院,救助貧困有麵粉、有衣物!但是佛教呢?」;還是鳳林地上的一灘血「不忍眾生苦,緣起大悲心」?慈濟緣起的那一念「因」固然重要,但這個「緣」可是上人累生累世所結下的善緣啊!
還有上人的「大願」:「淨化人心、祥和社會、祈求天下無災難」,以及新春三願:不求身體健康、只求精神明睿;不求事事如意、只求勇猛精進;不求減輕負擔、只求力量增加。從中我們可以體悟到,「福德」、「因緣」、「發大心、立大願」、「持之以恆」皆是學佛者不可或缺的道糧,而這些道糧均為同一目的─淨化己心。
大家都以為「涅槃」即是「入滅」,事實上,其真義是「清淨光明」,指的是心的境界。當內心達到清淨光明,就是佛的境界。
經曰:「欲知佛境界,自淨其意如虛空」;上人也曾說:「學佛就是學如何將心回歸自然。」佛陀在世講經說法四十九年,三藏十二部經總離不開四聖諦及八正道,這是學佛最基本的功夫,也就是「修心法 門」;上人創立慈濟世界的最終目標就是─淨化人心、度化人間。
如何淨化人心呢?上人教導我們時時不忘「佛心」,刻刻不忘「師志」─把自己的心照顧好,就不會為功利、名譽的競爭,而做出損人利己的事;看「得失」就很平常,不會被功利環境所牽動。古之大德曾說:「平常心是道」,此道若能通達,心自然淨化,而臻「清淨光明」的境界。
慈濟人若能依此淨化己心,進而影響家庭、社會,人人心淨、社會祥和、天下無災難,不就是經曰:「心淨則國土淨」!
修心法要三十七則
命根未斷,妄念仍起,生死真不得了。故修行非用實在功夫,將凡情習氣及命根徹底掀翻不成。」
三十七道品之出處
「三十七道品」有許多不同的名稱,例如:「三十七助道品」、「三十七道諦」、「三十七覺支」、「三十七菩提分」、「三十七要行」、「三十七修道法」.......詳分則為三十七項修道要目,為佛法基礎名相與助道之精要。
其原典則出於「大毘婆娑論」、「俱舍論」、「雜阿毘曇心論」、「大智度論」等諸大論中,是小乘、大乘共學之法門。
為什麼要應用「三十七道品」呢?
大家都知道,中國古代的佛教都是藏在深山裡,要不然就在皇宮內院,一般平民是沒有機會學到佛法。而我國近代有名的高僧,太虛大師他說:「仰止惟佛陀,完成在人格,人圓佛即成,是名真現實。」,意思就是說「佛陀那麼偉大,也是從人格圓滿而成就的」,因此而提倡「人生佛教」。其目的就是要將中國的佛教平民化,轉為入世的佛法,讓人人都能學佛。
釋迦牟尼佛成道後在「鹿野苑」對五比丘初轉法輪講「四聖諦」--苦、集、滅、道;在入滅前卻說了「八正道」。「八正道」係包括在「三十七道品」中,依「三十七道品」的內容來講是一種「人格教育」。 其實,我們都知道,當我們開始修行的時候,才能真正地發現自己的過失,然後去修正, 「三十七道品」就是「修心」的三十七種方法。意思就是說:「成佛要先從做人開始,如果人都做不好,又如何做佛。」
如何將「三十七道品」應用在日常生活及工作中呢?
壹、首先我們要建立正確 的「人生觀」,生活的方向才不會錯。
--「四念處」: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
在「三十七道品」中,「四念處」的觀念就是佛教的一種共識,旨在說明「生與死」的道理。因為,我們由「四念處」瞭解到人事物、境界環境或者我們的心念,一切法都是因緣聚、因緣散,而這種由因緣所生的法就是:「無常、苦、空、無我」。
生、老、病、死的過程,從這一趟人生到下一趟人生都是這樣,這種自然法則是不會改變的。我想在九二一大地震的時候,有許多人就有深刻的體會。證嚴法師曾說:「我們對生命沒有所有權,只有使用權。」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話,生病的時候,叫它不要生病;要死的時候,叫它不要死,看它會不會聽你的。因此,法師時常叮嚀我們:「來人間一趟不容易,應該好好的把握生命的使用權,人生最有價值、最快樂的事就是『無所求的付出』也就是『為眾生拔苦予樂』」。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能夠換一種心態來過生活,我們是為了「眾生的苦難」而來,把解除「眾生的苦難」當做工作,那這種為工作而生活的方式,是人生最有價值、最快樂的事。
上面是談如何「生」,現在我們再來談如何「死」。
因為,人生最苦莫過於面臨「死亡」,因為當人要往生的時候,對身體、對眷屬最為不捨。因此,在平時我們就要練習及體認「四念處」-「無常」、「苦」、「空」、「無我」的道理;有「生」就有「死」的自然法則,了悟身體終有一天是會敗壞的,我們要存著「快去快回,換一個好身體再來」的觀念。
高雄有一位慈濟的老菩薩當她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時候,對上人說:「請師父放心!我做不成老菩薩,我要趕快回來做小菩薩。」她真的是我們的榜樣,如果人人都能看淡「生、死」,那是多麼的輕安自在。
貳、「為眾生拔苦予樂」時四項自我成長的條件
一、要深信因果
--「四正勤」:已生惡令斷、未生惡不生、未生善令生、已生善令增長。
--「八正道」:正見、正思維、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
佛教說:「萬般帶不去,唯有業隨身。」我們從前世到今生,什麼都沒帶,唯有帶來了業。「業力」,在佛教稱為「業種」,現代人稱為「作業」,牽引我們在六道中來去。 廣欽老和尚曾經說:「嘸來嘸去嘸代誌,來來去去攏代誌」,這也就說明了因果的可怕。
因為「業」是從身、口、意三方面所造,「四正勤」與「八正道」就是在教導我們「諸惡莫做,眾善奉行」的道理。修行的基礎就是要「轉惡為善」,要修淨業,要守戒,要「口說好話、心想好意、身行好事,腳走好路」,要廣結善緣。一直到身、口、意三業清淨,見性成佛。
二、要發「地藏菩薩」的大願,「觀世音菩薩」的悲心
--「四如意足」:欲如意足、念如意足、進如意足、慧如意足。
「四如意足」就是要我們發「心」立「願」,在凡夫的心中永遠丟不開「欲望」因而造業,所以凡夫是被「業」牽引而來世間;菩薩的心中已經無欲而清淨,但還有「願」,「願」就是菩薩為了「眾生離苦得樂」的心願,所以佛教稱菩薩是「乘願再來」。因此,學佛要發「地藏王菩薩」的大願,「觀世音菩薩」的悲心,緣苦眾生,生生世世在菩提中,度化人間。
三、要有信心、有毅力、有堅強 的勇氣
--「五根」: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
--「五力」:信力、精進力、念力、定力、慧力。
「五根五力」的意思就像「根」是大樹的根本,一棵小樹苗能生長茁壯成枝葉茂盛的大樹,必須靠樹根的作用,樹根若健康強韌就會產生「力」,則可以吸收水份、養料,使樹木順利地生長,長成枝葉茂盛的大樹,並且牢牢地固定於地上,不怕風吹雨打。修行也是一樣,要有信心、有毅力、有堅強的勇氣,當一位人間菩薩應具備三心「獅子的勇猛心、駱駝的耐心、常保赤子之心」。
四、要時時保持「覺醒」之心
--「七覺支」:擇法覺支、精進覺支、喜覺支、除覺支、捨覺支、定覺支、念覺支。
凡夫與聖賢中間就是少了一個「覺」。菩薩稱為「覺有情」,「覺醒」是修行非常重要的課題,唯有覺醒才能時時保持慧命增長。
修行不是去看別人的不對,而是隨時「觀照」自己的心,這就叫做「修心」。當我們知道自己的習氣時,那就是「覺」, 「七覺支」就是要我們時時保持覺醒之心。
換句話說,看到別人做得不對,自己跟著退轉,無益於自己的修行。我們要靠「觀照自己」來覺醒,在日常生活中,以愛心、信心、寬大的心與人相處。當我們遇到人我是非的時候,我們覺察到那只是一種(我的)感受,其實煩惱與快樂的感受是一樣的,一切都在「生、住、異、滅」的變遷當中,隨時會過去而留不住的。我們不應該執著它,讓它過去,不要在心中留下罣礙。
虛雲和尚開示云:「凡情不盡,習氣不除,終不能成佛。命根未斷,妄念仍起,生死真不得了。故修行非用實在功夫,將凡情習氣及命根徹底掀翻不成。」修行就是要讓心中的一切放下,當我們認清楚這點,就可以常保一顆清淨的心,這個過程就叫做「修心」。
家訪三日行
長久以來慈誠爸爸、懿德媽媽受到上人的感召,對慈濟教育志業的關心與護持是不遺餘力的。也由於慈誠爸爸、懿德媽媽對學生們的呵護,使得就讀慈濟學校的學生,輔導工作更加健全完整。
台灣的中學及大專院校只有慈濟有這樣的組織,也是慈濟在教育體系的特殊文化。這個組織的名稱最早叫做「懿德母姊會」是在慈濟護專成立的,那時還沒有慈誠爸爸,是後來增加以後才改稱「慈誠懿德會」。
延續到現在,慈濟中學、慈濟技術學院、慈濟大學都設有「慈誠懿德會」,這分「易子而教」的大愛精神,就是為了滿足我們的學生除了獲得專業知識外,更希望他們能懂得付出愛心,建立正確的人生價值觀,以及增加他們人文及倫理道德的素養,這是上人對慈濟教育體系的孩子們一份殷切的期盼,也是「慈誠懿德會」創立的宗旨。
學生家族是以系為單位,譬如說我擔任慈濟大學人類發展系二年級的慈誠爸爸,我家師姊擔任醫學系四年級的懿德媽媽,每一個系分為若干家族,大約12位學生就有一位慈誠爸爸、二位懿德媽媽組成一個家族。
我們的家族是人類發展系二年級第四家族,因為是從第一、二、三家族分出來的所以比較特殊,只有一位懿德媽媽是陳寶蘭師姊,她住在台北。家族意味著學生雖然離自己的家很遠,但是在學校這邊卻有另外一個家,慈濟的志工替代了他們的爸爸媽媽,就近照顧他們的生活,他們人雖在外卻並不會感到寂寞。
我們對孩子沒有任何的祈求,如果說有,唯一的祈求就是好好的照顧他們。以我自己來說,雖然我有兩個兒子遠在美國的洛杉磯,但是在花蓮我卻多了人類發展系二年級十二位孩子,而且有男也有女,陪伴他們大學四年,直到他們畢業離去。我家師姊也有九位醫生孩子,加上他們的男女朋友,持續在增加中,要陪伴他們七年,您說我們這個大家族是多麼幸福啊!
七月中旬,慈濟大學慈誠懿德會人類發展系二年級家族聯絡人鍾美麟師姊跑來找我,商量家庭訪問的事,她是我很久以前在台北安侯聯合會計師事務所服務時的同事,分別了二十多年後在慈濟世界又再度見面。
「惟法師兄,今年暑假我們慈誠懿德會要辦一個家庭訪問,特別來找您商量。」鍾美麟師姊在靜思堂遇到我時,笑著說。
「好啊!那不是要全省走透透,時間上恐怕......?」我用問號回應了她。
「對啊!所以要來與您商討一下。」她表示這就是為什麼要找我的原因。接著胸有成竹的說:「就是因為大家都很忙,無法全省走透透,所以我將人類發展系二年級的同學按戶籍所在地,分為北、中、南、宜花東四區。宜花東就請師兄來負責,台北會有陳寶蘭、曾蔦美兩位師姊,還有慈濟大學人文社會學院院長兼人類發展系系主任許木柱教授一起家訪。」
鍾美麟師姊沒有辜負她學管理的專業,不費吹灰之力就規劃好了這次慈誠懿德會人類發展系二年級的家訪計畫。接著於七月二十三日就傳真過來家訪總表、宜花東區的名單及家訪日期。
八月份也是我最忙的一個月,因為我原來就承擔宜花東區培訓慈誠、委員的課務工作,由於SARS的關係八月份還要特別補課一天,因此八月份就安排了八月三日及十七日兩天的培訓課;加上我又擔任東區文化三合一培訓課的學員長,他們的課安排在八月十六日及二十四日;接著就是慈濟大學第一次舉辦的人文社會營,訂在八月十八日至二十一日,因為我是慈誠爸爸很自然的就成為隊輔爸爸。有時我在想,我以前自己的事業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忙碌,真要有福才可以做這麼多的事啊。
鍾美麟師姊知道八月份我很忙,特別將家訪的時間安排在空檔的八月十二日至十四日三天,於是我便接下了宜花東區家訪前置作業的擔子。
原以為排三天家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其實不然,辦過活動的人都有經驗,因為在安排的過程中仍然會出現許多變數。上人嘗說:「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就是要我們在人我是非磨練當中來成長慧命,智慧的增長就是要「多用心」。
首先陳寶蘭師姊剛好在這段時間被安排擔任醫院志工,來電商討能否改時間,最後為了配合大家的時間,以不改為宜,寶蘭師姊只好情商由別的師姊代班醫院志工。曾蔦美師姊雖然因故無法參予東區,但參加了南區的家訪。人員及日期就這樣訂了下來,也就是我與寶蘭師姊,再加上許木柱教授。
這次要家訪的學生宜蘭有兩位、臺東一位、花蓮九位共十二位。因為有宜蘭及台東,為了安全起見大家同意搭乘火車,於是我開始安排家訪行程,預購火車票等作業。
並且聯絡宜蘭的吳宏泰師兄及台東的范春梅及陳慮旻師姊,請他們陪同我們一起家訪。特別的是「文化三合一」也派出一組三合一志工,花蓮的張前田師兄、宜蘭的賴嬌燕師姊負責拍攝、花蓮的葉玲君師姊陪同全程照相及檔案製作、龔聆、方碧蓮師姊負責記錄及文字處理,您看慈濟的團體多麼有默契。
由於有些學生家長要上班,為了配合他們的時間,行程包括白天及晚上,差一點三天的時間十二同學排不下去。最後因為其中一位同學因身體狀況轉出二年級,另一位同學媽媽在台北上班,爸爸又因商務去了大陸,只剩下十位,剛好把三天排得滿滿,時間又非常緊湊。
這次家訪的行程是從宜蘭先而後台東最後是花蓮,每一位家長對待我們就像一家人那麼的溫馨及親切,一點也沒有隔閡與陌生。
住在宜蘭的同學一位是陳慈芝、一位是游宗憲,當我們到達游宗憲同學家幾近中午,他的爸媽非常客氣,一定要請我們吃飯,我們沒有答應,那是因為我們希望有多一些時間做家訪。
宜蘭負責接待我們的吳宏泰師兄體會我們的心意,特別訂了便當好讓我們在回程的火車上用餐。家訪結束,我們趕往火車站時,發現游宗憲的媽媽也追到火車站,手中拿了很多包宜蘭名產「牛舌餅」送給我們。同樣的,我們從台東也帶回許多「釋迦果」分給大家吃,宜蘭、台東行讓我們深切的感受到家長的熱情。
「父母的愛,不因子女的增加而減少。」這是一段保險業的廣告詞。同樣的,這次整體的家訪就是這種情境。每一個家庭不論貧富,家長對子女的愛沒有分別,那種濃濃化不開的愛,從談話中一一流露溢於言表,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子女能體會父母恩重難報哦!
其次,就是每一位家長對「慈濟」的肯定,他們都說同樣的一句話:「把孩子交給慈濟,我們非常的放心。」。
在這趟家訪的過程中我們也看到了慈濟大學人文社會學院院長兼人類發展系系主任許木柱教授的用心,因為我們意外發現他竟然對人類發展系二年級的同學每位都瞭若指掌,與家長談起來頭頭是道如數家珍,使我們驚嘆不已。同時,他為了使家長對孩子學業放心、瞭解人類發展系的出路,解釋得非常清楚,而且他已經規劃在下學期就開始讓學生以性向分組。
許木柱教授不但用心而且細心,他仔細的觀察看到我們志工這趟家訪不但要自掏腰包坐火車,還要買靜思文化的「五穀粉、薏豆粉、薏仁粉」送給每位家長作禮物。
志工這種出錢又出力不求回報的精神也讓他很感動,因此,他在宜蘭回花蓮的火車上對我們說:「下午到鳳林的家訪,請大家坐我的車,由我來開車。」延途對我們服務周到,照顧得無微不至。於是我對他說:「許教授,您越來越像慈濟人喔!」結果,他給了我一個意外的回答:「我本來就是慈濟人。」大家都笑了起來。
培訓過去了,家訪、三合一培訓課也過去了,慈濟大學第一次舉辦的人文社會營相繼圓滿結束,繁忙的八月也跟著過去,有點累,但心裡很踏實,家訪卻留下許多回憶。
莊嚴之美
才是歷久彌新的美。
像慈濟人的簡單、平實與和善、真誠,
才是真美!
中國古代常用「天生麗質」、「國色天香」、「燕瘦環肥」等形容詞來詮釋美女,其中「燕瘦環肥」指的就是「趙飛燕」與「楊玉環」,當然還有「西施」、「貂嬋」、「王昭君」、「陳圓圓」等等,都是歷代的美女。
現代人選美更進步,外表只是其一,還得加上「才藝」、「機智」等等選項,評審來自不同行業,意指從不同角度選出大家心目中的美女。最富盛名的是「世界小姐」及「環球小姐」的選拔,期從各國佳麗中選拔出代表來。
但是,人的美,美在那裏?真的是這樣取決嗎?
證嚴法師告訴慈濟人:「修行,要先從『做人』開始學起,要從『做』中學,「學」中做。內心要『誠正信實』;然後『慈悲喜捨』行於外,才是真正的人間菩薩行。」因此,慈濟人右肩擔如來精神,左肩擔慈濟形象,中間是自己的氣質。自己先成為一股清流,如此才能淨化人心。我覺得慈濟的美,就美在慈濟人要承擔的形象與氣質。
佛經裡有這樣一個譬喻:當鳥兒飛過「阿羅漢」的身影,仍然會感受到不安。這就是說,已經修到像阿羅漢這樣的「聖人」,飛鳥還會感受到不安,您說我們需不需要先從「誠正信實」開始。
記得許多年前我還沒加入慈濟,第一次參加慈濟美國分會橙縣聯絡處舉辦的一場茶會,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慈濟人的氣質。穿著「柔和忍辱衣」的慈濟委員,面帶微笑、雙手合十地列隊站成兩排在門口迎賓,給人極為深刻的印象。那時,我悄悄對太太說:「她們好美啊!」後來進入慈濟後,我才知道應該說:「她們好莊嚴啊!」
「莊嚴」就是慈濟人的氣質,很多「莊嚴」聚集在慈濟,成了慈濟的形象,那真的很美!我也因為慈濟的美,而走進了慈濟。當我穿上慈濟的制服後,就覺得自己很莊嚴,且以身為慈濟人為榮。因此,莊嚴成了慈濟人的本分,我常檢點自己,是否仍然保有這分莊嚴。
「莊嚴」表示有內涵,是內心的和善加上外表的氣質與形象混合成的詞彙,世界各地的「名山古剎」常成為旅行團觀光的景點,因為它有建築之美,如果裡面的修行人也很莊嚴的話,就更美,那就叫做「莊嚴道場」。
什麼是美?內在的德行、外表的莊嚴,才是歷久彌新的美。相對於「天生麗質」、「國色天香」、「環肥燕瘦」不能持久的美,慈濟人的簡單、平實與和善、真誠,從內心持戒清淨所散發出來的氣質與形象,清清淨淨,那就是莊嚴之美!
復誰出家?
就是要辭親割愛去除世俗的一切煩惱,
抱著一分奉獻給眾生的心,
轉煩惱為菩提。
人生在世,大部份的人都跟世俗有緣,因此結婚生子善盡家庭義務;而出家確須與佛有緣,絕非易事也。有一句話「出家乃是大丈夫事,將相難為」,已往錯誤的觀念把出家當作逃避,形容是「遁入空門」,古佛青燈了此殘生。其實,出家非常不容易。
虛雲和尚云:「今生能做和尚,皆是過去培有善根,否則必不得出家做和尚也。和尚不是窮苦人做的,若是窮苦人做的,何以乞丐不做和尚?和尚不是富貴人做的,若是富貴人做的,何以未見富貴人去做和尚?有的居士於富貴功名也能放下,也能吃長素,也能打坐,也能禮佛誦經,對佛法也能懂能講,但要他做和尚則不肯也。足見做和尚不容易,那怕就是一個苦惱和尚,都有他前生的栽培。」
出家,就是從此離開小愛的家庭,走入如來康莊大門;出家,除了發菩提心,必定要加上毅力、勇氣,才能跨入如來清淨的家門; 出家,就是要離開貪瞋的心境,用柔和、寬大、隨順的包容心來包容天下眾生;出家,就是要脫離愚癡的境界進入佛陀智慧的大海;出家,就是要辭親割愛去除世俗的一切煩惱,抱著一分奉獻給眾生的心,轉煩惱為菩提。
佛陀為了眾生的苦難而倒駕慈航來到人間,他教育我們,為眾生寧可捨身命,都不要為了私我的享受來苟延生命。
古聖大德說:「三世諸佛,離塵成道。歷代祖師,不染世緣;故得天魔外道,拱手歸正。善哉大丈夫,能了無常事,捨俗出泥洹,稀有難思憶,毀形守誓志,割愛辭私親,出家弘聖道,誓度一切眾。」
意指過去、現在、未來諸佛,必定是要出家,出家才能遠塵離俗,才能脫離私我私愛,心無掛礙,這叫做離塵。沒有煩惱,沒有小愛、私我的污染,專心於道業,歷代祖師從過去至今,每一位都是不染世緣。因為一念心正,就可以降伏天魔外道。
從今以往,脫離世俗凡夫心,同時也脫離了凡夫行,從今日開始,所現出的是大丈夫相,更需要行大丈夫事,要深深覺悟世事無常,好好把握現在,恆持剎那。今天開始要毀掉以前的身形,現出大丈夫相,好好守好此時此刻的志願。從今天開始已經割掉親族私親私愛,從今天開始入如來大家庭。從今天開始,我們要立志,出家之後要身心平行,弘揚佛教的聖道,不只是口頭的說法,一定要親身行道,發深心,立大願,好好普度一切眾生。
禪宗有一則公案:
印度禪宗五祖提多迦者禮四祖優波匊多,志求出家。
四祖問曰:「汝身出家?心出家?」
提多迦者答曰:「我來出家,非為身心。」
四祖曰:「不為身心,復誰出家?」
提多迦者答曰:「夫出家者無我我故,無我我故,即心不生滅,心不生滅,即是常道。諸佛亦常,心無形相,其體亦然。」
出家不是逃避責任,是背負起更大的責任;出家是放棄小情小愛,擴大為長情大愛;出家是「遁入空門」,「空門」即是「無我」,心中只有眾生;所以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以眾生平等的心態來進退應對;出家不是為身,也不是為心,是一種「使命感」,一種讓眾生離苦得樂的使命感,那就是為了「度化人間」。
變臉
這樣的一張變幻的臉,才實實在在的叫做「變臉」。
中華固有文化歷史悠久,地方戲劇多種多樣各有其特色,最為一般人耳熟能詳的當然屬京劇(平劇)。然而其中發源於大陸四川的「川劇」,近年來卻在國際表演中出盡了風頭。
川劇的演出,曾經轟動了日本、香港及東南亞國家,也曾到台灣演出全本的川劇「白蛇傳」,令台灣的觀眾大飽眼福。
在「水淹金山寺」一幕中,法海和尚當場變臉,與白娘子交鋒時,臉色忽紅忽藍,一轉身居然變出一張黑臉來。「白蛇傳」裡的缽童,更可以變出綠、紅、藍、白、黑等七、八張不同的臉相。
川劇的最大特色就在其獨門的「變臉」藝術,它不像其他戲劇表演,演員的化妝必須重新在後台換粧或換上另外的服飾或以布幕隔開,才能再出場表演。
但是川劇的演員卻能運用「變臉」絕活,能不換場就變出五種臉相,不管喜、怒、哀、樂或是驚訝、憂傷,都可以在一剎那間變化出來。
川劇的「變臉」技巧是用來揭示劇中人物內心思想感情的一種浪漫主義手法,把不可見,不可感的抽象的東西變成可見……,藉由臉相的轉變,表現得更為淋漓盡致。如果加上換場,川劇演員更可以再增加七到八個臉相來,增加戲劇的張力和震撼性。
俗話說:「相由心生」,我們內心的喜、怒、哀、樂或是驚訝、憂傷,不也是隨著情緒的起伏、變幻,可以在一剎那間變化出來,即刻呈現在臉上,甚至比「川劇」演員的「變臉」更真切。其實,這樣的一張變幻的臉,才實實在在的叫做「變臉」。
釋迦牟尼佛的出世成道,就是來告訴我們世間的「無常、苦、空」而造就了「人生是苦」的真理,要去苦就必須先了解苦的根源,然後才能達到「苦的止息 」。
因為人生的苦是隨著身體的生老病死以及心念的喜怒哀樂而來,而這些身心的情緒又是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轉變。瞬息萬變的情緒在時間的長河裡,一點兒也把握不住,因為它隨著時間的累積,產生更多的變化,越來越複雜而不真實了。
《楞嚴經》云:「狂心頓歇,歇即菩提。」意思是說心若能清淨無染,苦就自然止息。換句話說,心若能保持清淨、平平淡淡的過日子,情緒不隨環境而起喜、怒、哀、樂之變化。以清淨的耳根接受清淨的語聲,以清淨的耳聞吸收世間的善音,內心安定、祥和,自然顯現在臉上的就是「自在」與「安詳」。
朋友們,我們的臉常常會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就「變臉」,所以我們要時時把握住健康的心態,端正自己的行為,照顧好自己的心,不要時常變臉喔!
觀世間如幻化
三界虛幻,唯是一心作。
從九二一大地震可以深深的體會到世間的幻化無常,就在剎那間天搖地動,什麼都改變了……..。但是人類是很容易遺忘的動物,而且時間可以沖淡傷痛,傷痛過去了,大地平安無事了。我們的心也就沒事了,因為那不是我們的事,不會發生在我們的身上,這種反應就是表示我們的心是隨著環境而轉變。
五祖弘忍的禪坐方法就是教導我們脫離身心境界,在他的〈修心要論)中說,剛學坐禪的人,應依據《觀無量壽經》中的十六種修行的觀法的第一種,叫做「日沒觀」來修行;在太陽快下山時,光線柔和最宜作落日觀。
(修心要論)云:「端坐正念,閉目合口,心前平視,隨意近遠,作一日想,守真心,念念莫住。」《觀無量壽經》的原文則云:「有目之徒皆見日沒,當起想念,正坐西向,諦觀於日沒之處」,五祖的意思是:心裡想看在平視線外,有一輪太陽。太陽可遠可近,繼續想著,不要離開那太陽,漸漸地,你忘了自己,你的心中只有落日時分的太陽。
如此的落日觀,開始還很清楚有一日輪,慢慢的,太陽可能不見了,而只有日光,連你自己也與光合而為一,沒有身體,沒有心,好像整個宇宙都化成了光的世界。這種方法很有用。但是,只要浸淫在日光裡就算修行成功了嗎?不。如果只是修定,則這只可以使你修成「日光三昧」。
五祖弘忍又說:夜裡打坐,可能見到種種善惡境界。也可能見到青、黃、赤、白等種種光。甚至會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很大的光。或見如來身相在你面前出現,或見種種變化,凡此種種似乎都是好的現象,如果只是靜坐,誦念經咒,或禮拜諸佛菩薩,的確是很好的瑞相。
但是五祖弘忍,卻把這些境界,要我們習禪的人,當成妄想境。他說:當這些境界的出現或變化時,應該「但知攝心莫著,並皆是空」。應當立即收起你的心,不能把念頭執看、沈迷於這些境界中,且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幻覺,都是空的。
他還舉了四句經證:「十方國土,皆如虛空,三界虛幻,唯是一心作。」也即是:十方諸佛國土,及十方的一切凡夫世界,不外乎是唯心所現,心外既然無物無法無境界,若證無心,尚有什麼善惡境界可取可著的呢!
為什麼有虛幻呢?乃因心理出現了意識。這意識可分為二種,一是使我們的心在造種種因,而產生反應的意識。另一種是心在想像,希望想像,而產生的反應。除此之外,所有人、事、物,任何可以顯現出來的現象,不管是生理現象、物理現象、心理現象,都是暫時性的,不是永恆的存在。
當達摩祖師初來中土時,有一位出家人帶領著師兄弟問道於他;那位出家人問:「一切法空?」達摩祖師並未理會他,只在他額頭上用中指重重地彈了一下,隨即轉身離去。----空不空?空就不痛。如果他已見性,本來無一物,當然一切法空,也就無須多言了。那位出家人的師兄弟見達摩祖師如此無禮,正要趕上前去理論時,那位出家人卻跪在地上向達摩祖師頂禮三拜。
雖然是「一切法空?」,如果沒有真正的證悟,又怕落入「斷滅空」,所以達摩祖師才要去他的執著。而真正悟道者明白佛法的「中道」是不在空、有之間。這並不是否定世間所有的一切現象,而是要我們雖然出入世間,但不受世間的現象所困擾、束縛。
由此可知五祖弘忍的修行方法,以「觀」入手,而所得的種種反應,不管是身相或是心相,都認為是虛妄的。因為,知是虛妄才會離開,不受世間的現象所困擾、束縛,才真正的進入禪的智慧境界,也就是解脫的境界。
觀察入微,隨順自然
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物,
都是一篇生動的文章。 ~ 靜思語 ~
據佛經記載,當釋迦牟尼佛將要入涅槃時,弟子擔心將來要依歸何處?於是向佛陀請示:「佛陀滅後弟子將住於何處?」佛陀指示:「住於『四念處』」。「四念處」就是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
因為我們的心念晝夜不停地沈沒在散亂與昏沈兩個境界中:「散亂」包括善念、惡念、無記(不善不惡的念頭),一般稱為「妄想」;不散亂的時候便落入「昏沈」,晚上睡覺是大昏沈,打瞌睡是細昏沈,人生就在這兩個境界中度過。散亂與昏沈合起來謂之妄念,有此妄念,所以心不能清淨,就這樣胡里胡塗、懵懵懂懂過了一生,甚至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佛陀要我們「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觀就是觀察,用心觀察人、事、物,都有它的道理,時時以這些觀念來自我警惕。 每天都是我們生命中的一張白紙,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物,都是一篇生動的文章。
〈觀身不淨〉
長久以來,我們一直都認定這個身體是「我的」,每天把它打扮得漂漂亮亮,讓它吃好的穿好的,寶貝得不得了。甚至為了滿足它,造了許多惡業。一旦面臨往生,就會很痛苦,因為我們認為它就是「我」,這樣的觀念佛教稱為「身見」,是我的執著。
其實道理很簡單,假如這個身體真的屬於我們的話,它就應該聽從我們的命令。如果我們說:「不能老」或「不要生病」它會聽從我們嗎?不會的,它不聽從任何警告。證嚴法師嘗說:「我們的生命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
在佛陀那個時代,他教我們用觀想的方法去觀察這個身體的生、老、病、死,去體會「九孔長流不淨物」的不潔淨,以致這個身體最後終將敗壞,只剩白骨的樣子(又稱白骨觀),這樣就比較容易捨棄而不痛苦。因此,當人往生的時候,身體既然敗壞,慈濟人會說:「快去快回,換一個好身體再來做慈濟」。
〈觀受是苦〉
受就是感受,感受身體〈生理〉、環境〈物理〉及人我是非(心理)所產生的痛苦。佛陀要我們去感受人生的「八苦」,這八苦包括身體上的四苦-生、老、病、死;精神上的四苦-求不得苦、怨瞋會苦、愛別離苦、五蘊熾熱苦(人我是非)。
我們試問一下自己,你最想要過的是什麼樣的人生呢?如果將一生都用在追求自己的私愛、私利,你覺得會永遠快樂嗎?因此,慈濟人體會出「付出愛心,不求回報」身體力行為苦難者拔苦予樂是最有價值的人生。因為有「捨」才有「得」,捨得、捨得,施比受更有福,做一個手心向下的人將擁有最幸福、最快樂的人生。
〈觀心無常〉
出生以後,我們會衰老,然後死亡,這是非常自然的。也許你仍然會去牙科看你的牙齒,可是,即使整治了它們,它們終究會履行自然的法則-生、老、病、死。最後,連牙醫自己都會有同樣的問題:「一切事物終究都會毀壞。」
一個覺悟者會清楚地知道,一切因緣和合的事務都不是牢固的。因此,這位「覺悟者」是不會快樂或悲傷的。因為,他不會去追逐變遷的因緣。想要快樂,就是想要「生」,要悲哀沮喪,就是要「滅」。「滅」了之後我們又再次「生」;「生」了之後,我們又再次「滅」。
人的心念就是這樣,從這個剎那到下一個剎那的「生」與「滅」,就是無止盡的輪迴,就是無常。因為,無常除了感覺外,什麼也沒有。苦生起、暫留,然後消逝,接著快樂取代苦--如此而已。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感覺是虛假而變遷的。因此,我們體認無常,我們不去追逐無常而起喜怒哀樂之念,凡事無須執著,什麼都能看得開,苦自然就止息。
〈觀法無我〉
什麼是法呢?老實說:無一不是。 看看你自己,有時快樂,有時痛苦,有時舒服,有時疼痛,有時像發神經.....,這就是「法」。 佛陀要我們去接觸「法」,可是,我們卻只是去接觸文字--書籍和經典,而不是日常生活的「真實法」。真實的法是什麼?就是我們每天過的「日子」罷了。
我們的身體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所組成。當它們聚集而成身體時,我們就稱它是女的,男的,並給它命名等等,以便使彼此更容易確認。但事實上,並沒有任何人存在,有的只是地、水、火、風自然界的種種元素在運行而已。如果你真正地往內仔細看的話,你將找不到任何人存在。
人心真能平等嗎?唯有一旦你瞭解無我時,你就會做自己的本份事,你會和世界和平共處,任何境遇都不埋怨也不計較,你會與大自然融合為一體,這時你將體會到「一切平等」。當我們看透自我時,就不會再去執著快樂,而且能真正地快樂。學習以不掙扎來放下、單純地放下,用清淨的心還原你的本來面目,沒有妄想、沒有執著,輕安自在。
禪宗有一個公案:
三伏天,禪院的草地枯黃了一大片。
「快撒點草種子吧!好難看哪!」小和尚說。
「等天涼了。」師父揮揮手。
中秋,師父買了一包草籽,叫小和尚去播種。
秋風起,草籽邊撒、邊飄。
「不好了!好多種子都被吹飛了。」小和尚喊。
「沒關係,吹走的多半是空的,撒下去也發不了芽。」 師父說。
撒完種子,跟著就飛來幾隻小鳥啄食。
「要命了!種子都被鳥吃了!」小和尚急得跳腳。
「沒關係!種子多,吃不完!」師父說。
半夜一陣驟雨,小和尚早晨衝進禪房:
「師父!這下真完了!好多草籽被雨沖走了!」
「沖到哪兒,就在哪兒發!」師父說。
一個星期過去。原本光禿的地面,居然長出許多青翠 的草苗。
一些原來沒播種的角落,也泛出了綠意。
小和尚高興得直拍手。師父點頭。
上述這則公案告訴我們要「隨順自然,莫強求。」小和尚的身心跟著境界,無處不是妄念。老和尚洞察因緣,隨順自然,了無罣礙,身心泰然。
(附註:隨不是跟隨,是順其自然,不怨懟、不躁進、 不過度、不強求。隨不是隨便,是把握機緣,不悲觀、不刻板、 不慌亂、不忘形。)
驚世的災難,警世的覺悟
大家要懂得懺悔自己的過錯。
當我們看到一架民航機衝進雙子星世貿大樓的那一刻,我們的心會怎麼想?多數的人一定會說,那是在演戲,不是真實的。
在此之前,誰能預料會發生九一一事件,誰能預料美國的經濟地標~雙子星世貿大樓一瞬間倒塌;我們更不會想到,恐怖份子會挾持兩架美國民航機去攻擊美國的世貿大樓。只是個沒想到,因而死亡了成千無辜的人們,造成無數的家庭破碎,有的失去了孩子、有的失去了父母、有的失去了先生或太太,讓全世界的人們除了驚愕之外,在那內心的深處打上??為什麼?
我自己也常常在想,當我小時候,颱風來臨,防颱中心常常呼籲大家:注意門窗,小心防颱。奇怪的是,現在恐怕這樣的呼籲,已經沒用了,因為水會淹到一樓頂,土石流會把整棟房屋甚至整個村莊埋沒。
世界上許多地方洪水氾濫,淹沒了屋頂及整片大地,災情嚴重。當然還有乾旱、地震、海嘯、火災等等天災。除了天災之外,還有戰爭、饑饉、瘟疫等,同樣是沒想到,造成無數的家庭破碎,讓全世界的人們除了驚愕之外,也在那內心的深處打上??為什麼?如果有一天,天下都是災難,我們還能找到一處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嗎?
民生報有一則報導,有一位婦產科開業醫師正忙著為一名罹患子宮頸癌的婦女開刀,手術進行中他突然腹痛如絞、直冒冷汗,他強忍著病痛完成手術;出了開刀房,他隨即成了患者,從超音波掃描中赫然發現七公分大的肝腫瘤。
「治療婦癌的醫師,自己也罹患癌症」,對這位醫師而言,是何等的打擊。更諷刺的是,C型肝炎帶原者的他,每年定期追蹤檢查,竟未察覺肝臟病變;尤其正值五十歲、事業顛峰階段,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心有不甘。接受肝癌手術前,他曾悲觀地交代後事,並將醫院全權交由聘雇的醫師經營。
這位醫師行醫了二十多年,患者曾多到深夜十一時還看不完;醫院設四十床,附設坐月子中心,醫院中庭還擺設鋼琴,每天晚上請來老師彈奏,紓緩產婦緊張的情緒;這種貼心的做法,很能抓住產婦的心。在他因病放棄診療工作後,許多產婦仍央求他看診,但除了慈濟與佛光山的偏遠地區義診外,他不為所動,留時間給自己養病。
他徹底改變過去浮華的生活,日子過得簡樸、悠閒,每天粗茶淡飯,心如止水。二年多來,他的人生觀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再追求名利,也不再畏懼癌症,更不避談死亡,他毫不保留「醫師也是病人」的隱私,與癌患共同分享抗癌的心路歷程。
古代的人「敬天畏地」,有一點兒風調雨不順,國王就要帶著臣子沐浴齋戒,祝禱上蒼護佑百姓;而現代的人認為「人定勝天」,相信核子武器,以為科學昌明,已經可以登陸月球,可以探測火星,人類的偉大可以勝過老天。但是沒有想到的事,現在都發生了,而且越來越嚴重。人生亦是如此,每個人都以為身體永遠是健健康康的,也沒想到自己會生病。就像這位婦產科醫師,曾經有過很好的事業,燦爛的生活,經過病痛的洗禮之後,有了警世的覺悟。
其實,不是沒想到,即使想到,也會因為人類的貪婪,只顧自己不顧別人,造成大家接受苦的惡果。因為一切的災難都是起於人心,所以佛陀說:「一切唯心造!」如果人心向善,大家可以過幸福快樂的日子;人心向惡,小者社會沉淪,大者發動戰爭,最後就是趨於毀滅。
證嚴法師說:「驚世的災難,要有警世的覺悟,要大家懺悔自己的過錯。」戰爭、瘟疫可怕,但偏差的人心造作惡業,最是可怕。法師提醒大家,「過去諸罪,現在眾惡」不斷累積,唯有「至誠,悉皆懺悔」才能消除業障,增長智慧,從現在開始,為時不晚。
優秀帶領人的人格特質
以及使別人信任自己的力量。
帶領人對組員的所作所為是利他的,
他便自然擁有這種力量,
這種力量稱為「自我的力量」。
一般的「領導者」是以權威服人,有義務而要求權力。上人說:「做為我的弟子,只有責任與義務而沒有權力,是以德服人。」因此,我們使用「帶領人」這個名稱。
一位優秀的帶領人應培養出下面所列舉的人格特質:
˙勇氣
勇氣是最重要的人格特質之一,也是做一位帶領人最大的資本。在團體中,帶領人必須有勇氣去承擔責任,去承認自己的錯誤,去面對本身的不完美,去冒被攻擊的風險,去帶領組員接受組員的反彈。除此之外,在要求別人做任何改變及反省之前,帶領人必須有先檢討自己,反省自己,以身作則的勇氣。沒有膽量的帶領人往往用「我是帶領人」的角色來武裝自己,不介入組員之間的互動,成為一個局外人。這表示,他和組員保持一個「安全距離」--也就是說,他不會成功。
˙以身作則
如果你希望組員表現出你所期望的行為,最好的方法便是做個榜樣給他們看。換句話說,一位帶領人如果能使組員產生某些好的行為,大部份是因為帶領人以身作則而來的。 帶領人的角色與組員的確有所不同,因為他必須透過適當的時機自我表達及藉著參予組員之間的互動,達成示範的功能。經由這些示範,帶領人可以創造出一些良好的行為模式,廣納眾議、開放式的討論問題等等。
˙同理心
在團體中可能會出現各式各樣的情緒,帶領人必須能感受組員的憤怒、痛苦、哀傷、罪惡及快樂的情緒。但在此之前,帶領人必須先自我發洩,這並不是說要帶領人在組員面前吐苦水或談自己的痛苦經驗,而是要帶領人自己先去經歷這些感受,唯有透過這種經驗,帶領人才能去同理組員的情緒,去了解別人的痛苦及快樂。這種能力不論對組員或對帶領人都是極端重要的。
˙真摰的關切
對組員真摰的關切,是一位帶領人的基本條件,這表示帶領人的作為必須以組員的福祉為前提。帶領人不能藉團體來滿足個人的需求,或達到利益自己的目的。這種關切同時包含了尊重及信任,許多人很難做到這一點,但做一位帶領人最起碼要有去關心的意願。同時藉著關懷的過程去了解自己較關心,或較不關心什麼樣的組員,來檢討自己對組員的態度,是否有所偏差。關心是必須表現出來的,不能光說不練。帶領人可以藉種種機會對組員表現關心及溫暖的問候,甚至常常用支持、鼓勵及提攜的方式來表達對組員的關切。當組員有過錯時,亦用一種溫和委婉的態度以免嚇倒人家,然後鼓勵對方改正,這些都是關心的態度。
˙對團體的信念
帶領人本身對團體必須有足夠的精神理念,這有助於達成良好的成果。由於我們的信念,以及對團體精神理念的認同,帶給組員的是利益而不是懷疑,這樣對團體的發展才有幫助。這不表示帶領人必須誇張團體的好處,而忽略了團體也有其功能的不足或限制。想帶好一個團體,帶領人必須示範或表現出你自己在團體裏所得到的成果。否則,帶一個自己都不信任的團體,不論是基於什麼動機,都是不道德的。
˙圓融人事
一位優秀的帶領人必須自己能擴大心胸接納新的事務、獲得新的經驗,接受不同的生活型態及環境,以及建立人生的價值觀。擴大心胸並不是單純地表現自己的看法,也要兼顧別人的反應,恰如其分的表達出帶領人圓融的自我。帶領人自我的開放,坦誠的對待組員,讓組員可以自由的將他們的想法及感受適時的表達出來,這才是帶領人與組員合作無間,凝聚力量的開始。
˙應付攻擊的能力
一位帶領人往往是依賴別人對他的肯定而存在,很容易因為受到壓力,或對負面批評的敏感,而對自己的帶領失去信心。也許組員可能因為感受不到關懷,覺得帶領人偏心,或認為帶領人管得太多太嚴,或覺得帶領人太軟弱而引起不同的情緒來攻擊帶領人。這些批評可能是很公平,確有其事。也可能是組員為了表現他的情緒,爭奪帶領人的權力,對權威的反抗等內在欲望而投射到帶領人身上的一些行為。此時最重要的是能夠保持帶領人好的形象及平和的態度,與組員一起來共同探索這些攻擊的原因,尋求解決之道。這種能力是一位信己無私的帶領人才能持有,一般的帶領人則可能受不了攻擊而感受到很大的挫折。
˙帶領人的力量
帶領人力量的來源包含自信,以及使別人信任自己的力量。帶領人對組員的所作所為是利他的,他便自然擁有這種力量,這種力量稱為「自我的力量」。有自我力量的帶領人,身上常放射出一種生氣勃勃的活力,使你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他的感染,而且他們敢於面對自己的缺點。相反地,一個缺乏自我力量的人,十分迫切的想防衛自己,而不願反省也不敢面對現實。 有自我力量的帶領人,會鼓勵組員去接受由自己努力所得到的成果,如果帶領人也視組員的進步為自己「領導有方」的成績,則會妨礙帶領人自己的成長。
˙體會生活的意願
個人生活歷練的總和,多少決定了帶領人的人格。一個從狹窄貧乏生活中成長的帶領人,很難同理一個來自另一種生活中成長的組員,因而限制了帶領人幫助組員的能力。比方說,一個在保護中長大,未曾經歷痛苦掙扎的帶領人,憑什麼去了解一個曾經歷盡滄桑的組員?如果帶領人未曾經歷過寂寞、歡樂、苦悶、徬徨,他如何在組員的心中看出這些痛苦或喜悅?當然,一個人終其一生,也很難經歷遍各種各樣的生活,但一個帶領人必須有這樣的意願及準備。
˙自覺的能力
一位優秀的帶領人必須有這項基本的能力。自覺的範圍包括,內在的動機、需求、價值,以及個人的生活目標等。亦即,在了解別人之前,必須先了解自己。我們很難要求一位不能自我覺察的帶領人去幫助組員增進對自我的了解。促進自覺的方式之一,就是敞開自己的心胸,去接納新的生活經驗以及新的生活型態。方式之二,就是藉事練心。一位帶領人必須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帶領一個團體,是基於什麼樣的動機?否則,談不上領導功能。 帶領人應該與組員一樣,藉著互動的過程自我成長。
˙幽默感
雖然從事團體活動是件嚴肅的事情,但偶而也需要一點小小的幽默感。如果帶領人能來點無傷大雅的自嘲或幽默,在團體中是很有用的。譬如在討論一件嚴肅的事情之後,氣氛會變得很沉悶,尤其是這個嚴肅的話題又持續很久的話。這時最好能有點小笑話,使氣氛緩和一下。幽默可以使組員更容易接近你,這種本事對帶領人來說,是一件難能可貴的資產。
˙創造力
創造力就是可以不斷出現新鮮點子的能力,這是優秀帶領人的重要特質之一。對於一位常常帶團體活動的帶領人來說,新鮮感並不容易保持,團體帶久了,難免落入固定不變的模式中,令人失去興趣。帶領人必須找出一些新的方式來帶團體,才不會使自己很快的產生厭倦。避免厭倦的的另一個模式就是與幹部一起互相刺激,藉以創造新的點子。或者由閱讀書籍以增加新的創造力,或者參加其他的活動學習新的技巧,這些都是可以幫助帶領人對理論做更靈活的運用。
˙尊重
有「帶領人」的頭銜,並不表示你有可以任意的支配或操弄你組員的力量。在執行勤務前要先獲得明確的資訊,如人、事、物、時、地、為何,然後分幾個時段、安排適合參加的人員,前置作業規劃妥善後才進行通知,通知要明確讓對方瞭解來的目的、時間、地點、工作內容,並確實掌握人力。要考量組員的實際狀況,避免任意浪費人力,要把握「事事有人做,人人有事做」的原則,這就是尊重組員,否則,你會永遠沒有人。
慈濟文化
─ 《無量義經》
《無量義經》有一句話:「於眾生所,真能拔苦,苦既拔已,復為說法。」意思是說,要度眾就要說法,問題是當你所面對的是一位饑寒交迫或者重病纏身的人,他會聽你說法嗎?即使聽了,他做得到嗎?因此,饑寒者給吃的給穿的,這是慈善,重病者請醫生給他治療,這是醫療。等他身心都安定了,這個時候才能說法,他才聽得進去。所以說度眾是有一定的次序與步驟,而慈濟四大志業就是用來普度眾生的。
證嚴法師說過:「慈濟的四大志業慈善、醫療、教育、文化是環環相扣的,每一個志業裡面都有其個別的文化」。如果說四大志業有一個共同的文化,那就是慈濟人秉持「尊重生命」的理念,每一環都少不了這個。
在慈善國際化方面:
首先講到慈善,「濟貧教富」就是慈善特有的文化。法師希望委員在募心募款的過程中,要做到「濟貧教富」的橋樑。他說:富者雖然富有但精神空虛,而貧者缺乏物資三餐不繼,如何使富者成為「富中之富」,使貧者成為「貧中之富」,這就是委員的慈濟文化。
如今慈濟的慈善已經由國內走上了國際,法師說:「無論什麼地方有災難,只要我們手伸得到,腳走得到的地方,慈濟人一定會伸出援手。」慈濟的志工捨時間、捨金錢、捨力量及不分人種、不分宗教、不分地域、不分國籍這種「大愛無國界」的精神,就是國際慈善的文化。
在醫療普遍化方面:
貧困與病苦好像雙胞胎一樣,貧困中一定有病苦。本來小康的家庭生活一旦有人有了病痛,就會慢慢變成貧困,所以慈善之後,醫療接著起步。人生最寶貴的是生命,最痛苦的是病痛。當病人受到生死威脅時,最期待的就是有「能救命的人」出現,所以醫師是病人心目中的「活佛」;護士則是守護患者的「白衣大士」。白衣大士在佛教中稱為觀世音菩薩,當病人不舒服的時候,按個鈕,護理站的護士就趕來聞聲救苦
醫療志業是「守護生命的磐石」,法師說:「名醫易尋,良醫難求」良醫就是有愛心的醫生。花蓮慈濟醫院的林欣榮院長,前一陣子為父親用鑰匙孔技術開腦,手術非常成功。因為是替父親動手術,一般人一定會緊張。有一次,法師問他會不會緊張?他回答說不會。法師再問為什麼不會?他說他把父親當一般病人看待。醫療文化志在培養良醫,視病如親,致力於改善「醫親關係」。
在教育完全化方面:
教育志業是守護「慧命」的磐石。法師對於教育的理念,認為有形的教育在學校,無形的教育則在社區,慈濟四大志業,也都落實在社區中,期待啟發人人的良知良能,以達人心淨化的目標。
法師說:「老師是學生的模,怎樣的老師就教出怎樣的學生。」因此,慈濟的教育除了建立倫理道德、生活、生命教育的理念外,志在培養良師,做為一位有愛心的老師,必須要先以身作則,淨化己心,維護好自己的形象。才能用「菩薩的智慧」教育好自己的孩子,用「母親的愛」教育出好學生。
在文化深度化方面:
慈濟文化深度化的目標在傳播大愛致力於「人心淨化」。 慈濟的文化志業包括「慈濟月刊」、「慈濟道侶」、「靜思文化」、「經典」,及「大愛」衛星電視台等傳播媒體。而「大愛電視」不但要擔負起傳播大愛的功能,而且自己要成為一股清流,去淨化其他的傳播媒體。
《無量義經》中有段經文:「靜寂清澄,志玄虛漠,守之不動,億佰千劫,無量法門,係現在前,得大智慧,通達諸法。」是法師最喜愛的經句,也是我們慈濟人行走菩薩道的原則,我們不能脫離這個規範。
第一句 「靜寂清澄」的意思,靜就是安靜,寂就是比安靜更安靜;清就是清楚明白,澄就是比清楚明白更清楚明白,所以「靜寂清澄」就是清淨心,是菩薩境界。
第二句「志玄虛漠」就是要發大心立大願,法師常常告訴我們行菩薩道就要發「觀世音菩薩」的悲心;立「地藏王菩薩」的大願。因為有心就有福,有願就有力。
第三句與第四句是一起的「守之不動,億佰千劫」就是發大心立大願之後,無論遭受任何困難,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志向。有句話說:「發心如初,成佛有餘。」法師說:「行菩薩道不是一生一世的事,而是生生世世的事。」所以要守之不動,不改其志。
第五句與第六句是一起的「無量法門,係現在前」,也就是指慈濟的「慈善、醫療、教育、文化」四大志業,「國際賑災、骨髓捐贈、環保志工、社區志工」合稱「八大腳印」係現在前,目的就是度眾,接引無量眾生到慈濟世界來。
最後兩句「得大智慧,通達諸法」,意思是說菩薩不厭生死,也不住涅槃。當我們在行菩薩道的時候,要於煩惱中而不煩惱,保持「清淨」。我們才能「來回娑婆」像菩薩遊戲人間一樣,毫無障礙。
菩提達摩的「入道四行」
直須能所俱忘卻,始可饑餐睏則眠。
菩提達摩在中國是一位耳熟能詳的傳奇人物,人稱「達摩祖師」。因為在民間的傳說中,他「一葦渡江」的武功深不可測,嵩山「少林寺」人稱少林派的武學就是得自達摩祖師的親傳。
其實,上面這樣的介紹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達摩祖師是印度禪宗第二十八代祖師,中國的禪宗,由菩提達摩從印度介紹到中國來,是一樁史實,因而有了「祖師禪」,在中國這個地方發揚光大,他因此成為中國禪宗的初祖。
菩提達摩除了帶來四卷「楞伽經」印心外,留下的著作極為有限,這點跟禪宗「以心傳心,不立文字」的宗旨攸關,在「入道四行」中有提到:「凡聖等一,堅住不移,更不隨於文教。」本篇所介紹「入道四行」禪修的方法,是在菩提達摩圓寂後約一百十年,根據他在世間流傳的法語,整理編輯而成。
這篇「入道四行」從內容看應屬菩提達摩對於修行佛法的看法:分為「理入」及「行入」。
理入
「理入」,謂藉教悟宗,深信含生同一真性,但為客塵妄想所覆,不能顯了。若也,捨妄歸真,凝住壁觀,無自無他,凡聖等一,堅住不移,更不隨於文教,此即與理冥符。無有分別,寂然無為,名為理入。達摩以壁觀教人安心,外止諸緣,內心無為,心如牆壁,可以入道。
意即不用理論,也不用方法,只是教人,心不要有念頭,心就如同牆一樣。也因此有人說達摩在嵩山面壁九年,但這只是個故事。由於牆是不動的,但你可以在牆上掛東西,你可以在牆上寫、在牆上畫。也可以說,心可以有反應,只是它本身是不受境界所動的。
換句話說,平常我們的心不但有反應,而且還不斷的隨著境界變異,一刻都不肯歇息,修行就是要回歸自己的清淨本性,不受境界所動。因此,要離妄歸真就要返觀自性,讓我能對境的「能」與「所」對的境,一時脫卻。其境界如下:
菩提達摩夜坐偈:
一 更 端 坐 結 跏 趺 , 怡 神 寂 照 泯 同 虛 。
曠 劫 由 來 不 生 滅 , 何 須生 滅 滅 無 餘 。
一 切 諸 法 皆 如 幻 , 本 性 自 空 那 用 除 。
若 識 心 性 非 形 像 , 湛 然 不 動 自 真 如 。
二 更 凝神 轉 明 淨 , 不 起 憶 想同 真 性 。
森 羅 萬象併 歸 空 , 更 執 有 空還 是 病 。
諸 法本 自非 空 有 , 凡夫 妄 想 論 邪 正 。
若 能不二其 居 懷 , 誰道 即 凡 非 是 聖 。
三 更心 淨等 虛 空 , 遍 滿 十 方 無 不 通 。
山 河石 壁 無 能 障 , 恆 沙 世 界 在 其 中 。
世界本 性 真 如 性 , 亦 無 無 性 即 含 融 。
非但 諸 佛能 如 此 , 有 情 之 類 並 皆 同 。
四 更無 滅 亦 無 生 , 量 與 虛 空 法 界 平 。
無去 無 來 無 起 滅 , 非有 非 無 非 暗 明 。
不 起 諸 見如 來 見 , 無 名 可 名 真 佛 名 。
唯 有悟 者 應 能 識 , 未 會 眾 生 由 若 盲 。
五 更般 若 照 無 邊 , 不 起 一 念 歷 三 千 。
欲 見真 如 平 等 性 , 慎 勿 生 心 即 目 前 。
妙 理玄 奧 非 心 測 , 不 用 尋 逐 令 疲 極 。
若 能 無 念即 真 求 , 更 若 有 求 還 不 識 。
行入
佛教有句話:「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未來果,今生作者是。」修行人一定要深信因果,身、口、意三業清淨。
報冤行:當你遇到不如意的事時,不要抱怨,因為這乃是過去世所作而得的果報。處於逆境要「甘願做、歡喜受」轉逆緣為善緣,不再造惡業。這樣的心生起時,與理相應。
隨緣行:當你遇到幸運、順利時,不必太歡喜。這乃因過去世中自己努力,以及現在眾多的助緣而得的成果,緣盡也就沒有了,沒什麼好歡喜。因此,要起感恩的心,不斷幫助他人,但只隨緣隨份而已。
無所求行:三界久居,猶如火宅,有身皆苦,誰得而安。了達此處,故捨諸有,息想無求。經云:「有求皆苦,無求乃樂。」我們做任何事要以無私的心而做,入群處眾,要不斷成就他人,縮小自己,而且平等對待,無所求的付出。
稱法行:雖行佈施三輪體空,應該怎麼作,就怎麼作,能夠怎麼作,就怎麼作,不是有主觀的想作或不想作,也不是為誰而做,而且要前腳走後腳放。
修行就是要修正自己的行為,修正自己的觀念,讓我們的心恢復平靜。古大德嘗說:「情量盡處為道」。修正行為觀念之後,了知世間無常變異,沒有永恆不變的東西,自己的心不再被紅塵情識所束縛,那才是真正的大道。
不論我們從理上契入,或是從行為上改變自己的觀念而後使心清淨下來。最重要的,經過這樣的調適之後,我們的念頭是否少了許多;對金錢、名利是否淡了許多;對別人的批評是否樂於接受;對一切的事物是否都懷抱著感恩的心態;進而苦的感受已不再生起,心常處於寧靜、輕安、自在、光明的狀態,這是我們自己時時要檢驗的。
明代大詩僧蒼雪大師有首詩:「南台靜坐一爐香,終日凝然萬慮亡, 不是息心除妄想,只緣無事可思量。」這首詩看起來好美,這樣的心境是多麼優閒。其實,我們也有這樣的心境,是我們自己不要。
第十一小隊
全來自美國、母子檔,
孩子聽不懂中文、服裝常常不整齊、
帽子戴歪、上課打瞌睡。
我是第一梯次第十一小隊的輔導爸爸。第十一小隊的特色是,親子全部來自美國、母子檔、小孩聽不懂中文、服裝常常不整齊,不是領子第一個鈕釦不扣,就是上衣不紮進褲子裏,帽子戴歪、上課打瞌睡。
其中一位男孩,一頭長髮披肩,走起路來經常遮住半邊臉,特別引人注目。母親跟他說話理都不理,只要遇到關懷他頭髮的人,就會向媽媽吵嚷著:「下次再也不來了!」
由於東西文化的差異,語言、氣候不能適應、時差導致睡眠不佳,這些來自國外的孩子的表現,實在差強人意。
第二天開始正式上課,曉志老師的「心靈體操」及偉賢師兄的「親子EQ」,幽默逗趣、發人省思,加上工作人員特別用心,媽媽的心逐漸被軟化。
長髮男孩的母親觸景傷情,開始不斷哭泣,因為孩子與父親之間的對立,是她長期以來心中的傷痛。軟言勸慰之餘,我也和她分享了自己為了孩子寄居美國十六年的心路歷程。
其實,真正改善我們父子關係,還是在我進入慈濟之後,由於我學會了改變自己、扮演一位稱職的父親,孩子也就跟著改變了,最要緊的,是大家都懂得「愛」了。
第二天晚上,媽媽們一副法喜充滿的模樣,異口同聲地說:「我們學到好多東西,也知道自己以前常犯的毛病,以後一定會改進。」相反地,孩子覺得無聊,他們最喜歡的還是打籃球。
第三天下午,來自波士頓的四位媽媽要我給她們兩分鐘,原來是孩子們不能適應,想要提早離隊。我暗暗在心裏盤算:「要留下孩子,一定得先留住媽媽。」
於是,我開始用激將法。我問媽媽:「妳們覺得這兩天的課是不是很精彩?」她們沒有一點猶豫,肯定地答覆:「是的!」
接著,我又說:「妳們知道嗎?偉賢師兄說過:『別人要請我講課要付六位數,而來慈濟上課可是我自願來的。』這次不但課程排得好,老師和工作人員更是用心喔!」
我繼續說道:「也許妳們可以用另外的角度來思考,儘管孩子吸收不多,但媽媽學會了,卻是一輩子受用不盡,請珍惜這段因緣吧!」我請四位媽媽告訴她們的孩子:「媽媽很想上完這一星期的課,你們陪媽媽好嗎?」
時間在匆忙中過去,媽媽們不斷地被感動,孩子還是扮演配角無動於衷。圓緣的前一天安排精舍巡禮,小隊輔特別叮嚀大家:「明天服裝要整齊,長頭髮要綁起來喔!」
然而次日清晨到達精舍,常住師父帶領大眾進行「精舍巡禮」時,孩子又開始故態復萌,服裝漸漸不整,長髮的孩子也把頭髮鬆開。這下子看在小隊輔眼裏,情緒完全崩潰,常住師父看見他眼眶滲出淚水,馬上安慰鼓勵,我也跟著上前向常住師父懺悔沒有帶好孩子。
最後一晚的感恩夜,這群孩子主動要求上台表演美國街舞,充分展現他們另類的活潑。最可貴的是,他們流露感恩之情地說:「感謝工作人員這一個星期來對我們的包容。」
十六年前,我同樣帶著兩個孩子移居美國,十六年後的今天,孩子雖然仍是黃皮膚,可是他們內心卻多了一些白種人的觀念,中國文化一點也沒學到,我足足花了六年時間與孩子一起成長,讓他們知道自己是中國人,相信這些媽媽也會如此。
能捨就是慧
就是要以父母給我們的身體,
去做利益他人的事。
這種功德是父母給我們的,
也才能真正回報父母恩。
記得佛經裡有一個故事:有一對兄弟從小在富裕的環境中長大,哥哥是個有智慧、善良、厚道的人,雖然從小受父母疼愛,卻沒有一點驕傲和貪念。父母過世後,他體悟到人生的無常和短暫,常到寺廟追求佛法,親近善知識,過著感恩、滿足、無所求的生活。
弟弟就不同了,他很認真地賺錢,謹守父母留下來的產業,他對哥哥過著閒雲野鶴般的生活很不諒解,心想:父母留下這麼多財產,為什麼哥哥不一起努力,將財產再增加呢?
有一天,他看到哥哥又是一身簡單的裝束準備出門,就以輕視的眼光及不敬的語氣對哥哥說:「你吃飽沒事,只會去寺廟,為什麼不把父母留給我們的財產好好守住?你這麼不負責任,對得起我們的父母嗎?如果他們還健在,不知會多心痛!
哥哥聽到弟弟的冷言冷語,還是很自在地說:「人各有志,難道努力賺錢,才叫孝順父母?我認為真正的孝順,是要以父母給我們的身體,去做利益他人的事。我時常去寺廟向師父請教佛法,就是發願生生世世用健康的身體和智慧來為人群付出,這種功德是父母給我的,也才能真正回報父母恩。」弟弟聽了很不高興,覺得哥哥不可理喻,就不再理他。哥哥還是逍遙自在地出門了。
過了二十年,哥哥看透人世間的道理,出家了。弟弟則仍在塵世間勞碌地做生意,擁有比父母在世時更多的財產。然而人生無常,過了幾年,弟弟生病往生了,哥哥則是一位精神敏睿、智慧飽滿的法師。
有一天,法師出門遊化,看到一群商隊,趕著載滿貨物的牛車要到市集販售。其中有一頭老牛,雖然身軀肥壯,皮毛也還不錯,偏偏無力拖動車子。牠的主人很心急,不斷地抽打牠。這頭牛被打得蹲了下去,牠的主人看到其他牛車已經遙遙領先,擔心自己搶不到生意,就把氣都出在這頭牛身上,更加用力地鞭打牠。
法師遠遠看到這個畫面,心中不忍,就快步向前想阻止。走近之後,這頭牛竟淚漣漣地發出悲鳴聲,並抬起頭來,好像要對法師說話。法師入定看出這是弟弟投胎轉世,於是對牠開示:「過去你只貪著財產、利益,不知道要好好運用身體布施,今天才會落得這麼苦啊!」
這頭牛聽完,淚水不斷,趴在地上發出悲鳴聲。法師對牛主人說:「這頭牛的過去生和我有很深的血緣,他在世時在名利紅塵中競爭,只知守住財產,不修行布施,如今淪為牛身。你能不能把牠讓給我,讓我盡一分心,免去牠這一生的折磨?」
牛主人看到這種情景,心生警惕,體悟到人不能貪慳,並答應把這頭牛送給他。法師將牛帶回寺廟,每天對牛說法;每次出家人齊聚論法聽經時,這頭牛也都會主動靠近,乖乖地趴著認真聽法;最後,終於在寺廟裏安養天年。
人生無常,卻有很多人以為是「常」,沈迷在欲的享受,沈迷在爭取名利、地位。當生命的無常一來,平時努力爭取的世間財產,又能帶走什麼?萬般帶不去,唯有業隨身。
在現時代裡,沈迷在名利、地位的人比比皆是,甚至不擇手段的強取豪奪、貪贓枉法、口是心非、黑白不分。這些人只求現世短暫的快樂,卻忘了「福盡禍來」的道理。而社會也正因為人們心態的偏差,觀念的不正,致使亂象橫生,大家跟著受苦受難,永無寧日。
這一對兄弟產生不同的境遇,完全取決於對人生的觀念。從故事中,我們很容易體認:「能捨就是慧」。人生在世,要隨份隨力,只要自己做得到,就盡力去做,行善與行孝是不能等的哦!
真正的孝順,就是要以父母給我們的身體,去做利益他人的事。這種功德是父母給我們的,也才能真正回報父母恩。人人能啟發愛心,社會自然祥和,大家都可以過安居樂業的生活。而自己無所求的付出,多布施修行,才是對自己生生世世人生的最佳保障。
修行的基石「八正道」
也就是戒、定、慧三學。
釋迦牟尼佛在鹿野苑對五比丘初轉法輪講的是苦、集、滅、道「四聖諦」的真理,最後要入滅前對弟子卻說「八正道」。
我們都知道佛陀在世講經說法達四十九年,由小說大,使用方便權巧接引大眾,應機逗教,最後說出了真實法〈法華三部〉,為什麼臨入滅前說的是「八正道」呢?
記得證嚴上人曾經教導慈濟人說:「修行要從基礎做起,基礎打穩就是全部。」所以慈濟人在教富濟貧,從事慈善、醫療、教育、文化工作的同時,皆以「八正道」為藉事練心的基礎。
如果大家沒有忘記慈濟的LOGO就會記得,中間是慈濟的法船,法船是以「八正道」做基礎;而慈濟的委員服叫做「柔和忍辱衣」,工作服就稱為「八正道」,由此可知,上人對「八正道」重視的程度。
我們修行的目的,就是為了祛除痛苦,止息痛苦實修之道就是「八正道」。八正道可以分為三部分,也就是戒、定、慧三學。戒:正語、正業、和正命,「戒」是道德修養的訓練,戒除所有不良的言語和行為;定:正精進、正念、和正定,「定」是專注力的訓練,培養念念分明的能力,讓我們能主導及控制自己的心念;慧:正思維、正見,「慧」是智慧,也就是培養清淨的洞察力,以透視內在的實相,遠離無明與執著。
實踐佛法的人,必須謹言慎行,遠離所有會令舊有習性增長的行為。
正語〈正當的言語〉
戒除:說謊、搬弄是非、中傷及誹謗他人、說話尖酸刻薄、無意義的蜚短流長。佛陀曾說:「修持正語的人:說話誠實坦白、正直可靠;化解爭端、促進團結。以和諧為樂、以和諧為貴,製造和諧的氣氛。用詞柔和、悅耳、仁慈、溫柔、有禮、合宜。根據事實、權衡輕重、遵循法理,在恰當的時機才開口說話。所言皆值得傳誦、合情合理、謹慎恰當、振奮人心。」
正業〈正當的行為〉
戒除:殺生、偷盜、邪淫、飲酒吸毒、過量飲食、感官的享樂及身體外表裝飾。佛陀形容正業的人:「干戈不興、避免傷害任何生命;充滿慈愛,為眾生謀福;光明磊落,清淨的過生活。」
正命〈正當的謀生〉
無論直接或間接,我們謀生方法都不該傷害到眾生。我們工作所得的報酬,是用來維持自己以及家人的生活。若是行有餘力,至少應將其中一部分回饋社會,為眾生謀福利。所以只要從事的行業,是為了在社會上做一個有用的人,以維持生計、同時幫助眾人,那這份工作就稱得上是「正命」。
禪修包括「修定」和「修慧」。 「修定」也被稱為「修止」;而「修慧」則被稱為「修觀」。
正精進〈置心一處〉
佛陀教導過許多方法,「觀出入息」法較易入手──練習將心念專注在呼吸上,如果有念頭生起,不要去管它,再次將注意力放回入出息上,這是訓練我們的覺知,以及不分心的能力。佛陀告訴我們,正精進有四種類型:已生惡令斷、未生惡不生、未生善令生、已生善令增長。
正念〈遠離貪、嗔、癡〉
當完全專注於呼吸時,心就遠離了貪、嗔、癡。這清淨的一刻雖然短暫,卻非常強而有力,因為它挑戰了我們過去所有的習氣。如果我們克服了障礙,心慢慢地清淨下來,也就表示我們的覺知,已經從表面層次轉移到較細微的層次。因此,在練習觀息的同時,我們已經慢慢活在當下,朝解脫之道前進了。
正定〈心不貪戀,意不顛倒〉
正定不應該是心的麻醉,而是要遠離所有的造作與錯覺。培養定力的目的,不是為了體驗輕安自在,而是把心練得專注,用以體認自身的實相,祛除導致痛苦的習氣。這種洞察力的培養,能超脫所有感官經驗的終極目標。
正思維〈清淨心〉
只要維持每一個當下有覺知,念頭或許仍在,但貪愛與嗔恨已漸平息,心變得非常平靜。佛陀曾強調:「以戒而得定,定而生慧,以智慧為根基,則遠離煩惱與不淨。」
正見〈親證真理〉
「正見」就是對真理的直接體悟,不是來自別人的傳授。佛陀說:「你必須自修、自悟;已到彼岸的人,只能指出那條路而已。」
佛陀的開悟,也只能使一個人解脫,就是佛陀自己。
屋簷下的「飛天菩薩」
奏天樂,散天花,薰天香,以多披掛瓔珞,
飛於天空,故稱為飛天。
花蓮因山明水秀而遠近馳名,它擁有太魯閣國家公園及中部橫貫公路與之相連,形成了臺灣著名的旅遊勝地。慈濟在此發源,開展出國際性的慈善組織。近年來,由於慈濟聲名遠播,花蓮更讓人感覺到有好山、好水、好人文。這樣一來,連帶「靜思精舍」、「靜思堂」竟也成為花蓮區的觀光景點。
尤其來到花蓮的中央路,必然會看到三個區塊連接在一起的建築物,左邊是慈濟大學,右邊是慈濟醫院,中間有一座非常莊嚴的建築物,是靜思堂,看起來宏偉壯觀。每天在這條路上經常可以看到觀光巴士,參觀的人潮絡繹不絕,是許多遊客及慈濟會眾尋根之地
一九八六年八月十七日,花蓮慈濟醫院落成啟業,靜思堂也在同日舉行動土典禮,兩年後的四月二十三日,靜思堂正式開工。證嚴法師說:「靜思堂,是要傳承靜思精舍的道氣。」因此,在慈濟醫院和慈濟大學中間,多了一座莊嚴的藝術殿堂巍然聳立。
靜思堂的建築包括瞻仰大道、道侶廣場、本體建築和周遭的庭園景觀。瞻仰大道從中央路為起點,長三十五公尺,寬二十四公尺。大道的盡頭就是抬高一點五米的道侶廣場,可拾階而上,殘障者可沿坡道進入。廣場以灰色花崗石鋪設,寬闊恢宏,可容納萬人以上在此集會。
靜思堂的本體建築是以靜思精舍為藍本,莊嚴高雅。慈濟人一見,即有「似曾相識」的親切感和強烈的歸屬感。屋頂的三疊造型代表佛教三寶──佛、法、僧;覆蓋的屋瓦是銅片。銅片質量輕、耐久、抗風、抗震,可減低不少結構重量的負擔。而且銅片會變色,最後變成綠色,就是銅綠。
靜思堂整體外觀全部採用自然材料,除了銅瓦之外,就是石材和木材等,希望隨著時序的變遷,呈現出歷史的歲月感覺。背倚巍峨的中央山脈,面向浩瀚的太平洋;靜思堂將古典之美與現代科技兼容並蓄,它將跨越時空,絕對是一座佛教的精神堡壘;一座藝術的殿堂;一座具有歷史性、時代性、恆久性的建築。
靜思堂從地下二樓算起到十一樓,總高度是五十公尺,若以一般房子的高度計算,大約是十七層樓高。從道侶廣場走進靜思堂,首先見到的是渾圓挑高的梁柱,通過銅雕大門,就是挑高三十六米的講經堂。
如果從正面走進靜思堂,首先可以看到整個平坦的石板路,也就是「道侶廣場」。在廣場兩邊有兩座拱橋,法師曾經講過,所有的慈濟人,走入慈濟世界要有彎下身來接引眾生,讓眾生從背上走過去,當眾生的拱橋的這份犧牲。唯有徹底的犧牲,才能夠接引大眾。
再往上走,可以看到有幾朵蓮花,是用石雕的,蓮花是含苞的,這表示慈濟的一份含蓄,從來都是做得多說得少,從法師本身到精舍資深的出家眾,到許多資深慈濟人,一向都是這樣,自己有多少因緣做多少事。再往上走,會看到靜思堂,正門有八根柱子,代表慈濟人是依八正道而行,上面的靜思堂三個字,法師曾經給它兩句對聯,將「靜」字拆開,就是「青」山無所「爭」,而「思」字就是福「田」用「心」耕,希望所有的人走入慈濟世界,沒有人我是非,就是一份回歸本點的,一份青山的赤子之心,但是這一方福田要用心耕。
靜思堂四周庭園景觀的藝術創作,最引人注目的應屬銅雕和飛天了。銅雕是北朝鮮藝術家的作品,陳列在靜思堂戶外的草坪上。從構思到創作、安裝,共歷時半年。十三件作品主題有:慈濟世界;慈、悲、喜、捨;慈善、醫療、教育、文化;骨髓捐贈、國際賑災、社區志工(環保)和急難救助。銅雕人物都是寫實的,漫步草原上,一件件地觀賞這些作品,將會發現許多熟悉的人物,逼真親切地呈現在眼前。
飛天是佛教中以歌舞香花供養諸佛菩薩的天人,各大佛教遺址中,都可以看見飛天的壁畫和雕塑。佛陀稱為應供,係指斷盡一切煩惱,智德圓滿,應受人天供養、尊敬者。亦即應受一切人天以種種香、花、瓔珞、幢幡、伎樂等供養者。因此,二乘的「阿羅漢」大乘的「菩薩」都是聖賢亦稱為應供,應受人天供養、尊敬者。據經典記載,天人歡喜讚歎佛事,奏天樂,散天花,薰天香,以多披掛瓔珞,飛於天空,故稱為飛天。
策畫靜思堂飛天藝術的觀想公司,自一九九九年五月起進行到二000年十月才完成,在中國大陸由敦煌研究院美術研究所副所長杜永衛先生設計畫稿,五百多位藝術家及技術人員製作,共計三百六十二身。觀想公司鄭啟聰先生說,飛天的造型除了傳統的以外,還賦予當代的時空意義,比如有慈濟各種身分的人物,醫師、護士、委員、慈青……
還有世界各民族的造型,如戴著大草帽的墨西哥飛天;穿旗袍戴斗笠的越南飛天;穿和服的日本飛天;抱著鼓的剛果黑人飛天……漢族的飛天,是以大家喜愛的鄧麗君小姐為模特兒。而唯一一身男性的慈誠飛天,就請大家帶著望遠鏡,仔細去搜尋吧!慈濟的飛天,同時也有新的義涵,法師期望慈濟人以飛天自許,化身為各個角色、各個人種,在世界各地行走菩薩道。
飛天的製作過程相當的辛苦,因為從平面稿接著就是轉化為立體浮雕的工作,為確保整個藝術工程風格統一,因此我們聘請湖南雕塑院朱惟精院長來主持整個飛天的塑造工作。工作期間歷經了春、夏、秋、冬四季,由於泥塑在空調下容易龜裂,因此夏天曾在高達攝氏四十度的高溫下操作,冬天要在攝氏兩三度低溫中以雙手在濕泥裡工作。由於法師希望靜思堂是要能夠流傳千百年的建築,因此在選用建材時特別慎重,經過多次評估決定以白銅作為飛天的浮雕的材質。白銅的抗候性非常好,歷久而不會風化及變色。
飛天的鑄造採取的是脫臘法,首先將泥模翻製成臘模,於外表裹上耐火石膏,經過加熱烘焙後,臘融解或汽化,形成一個空心鑄模,再將超高溫的白銅水注入,冷卻後敲除鑄模進行打磨、電焊、表面處理等過程才完成。這個最後階段是由南昌裕豐金屬工藝品廠承包,由於飛天的安裝是人字型,需要一體成型後再各別分割,因此須要很大的空間,陳廠長為此撥出一千多坪的場地。
靜思堂的飛天共有362尊每尊不同,由高而低分別為化身飛天、菩薩飛天、散花飛天、彈樂飛天、歌舞飛天、供養飛天等六大組,這是由國立藝術學院林保堯教授規劃。尤其是人字樑頂的三寶明珠立體雕塑,更顯示出畫龍點睛之效。三百多身飛天陸續從中國大陸海運來台的過程中,曾經遇到十級大浪,有十八身掉到臺灣海峽。因為無法打撈,只好重鑄。
灰白的建築物和綠蔭均默默無言,但卻鮮明地訴說著,慈濟的慈善、醫療、教育、文化,是環環相扣,是全球愛心人士寫下的最動人的篇章。不管時代怎樣演變,不管整個潮流是如何發展,總之,這樣一個靜思堂,永永久久都可以成為慈濟人的精神大殿堂,而且在這邊可以得到心靈上的一種撫慰、安慰,同時更重要的是--「無一不是愛的見證,無一不是藝術的極品」。
法與無我
有時快樂,有時痛苦,有時舒服,有時疼痛.....,這就是「法」。
覺悟是在你停止希求事物時出現的。
你的老師會告訴你:
「一切事物都是無常的,不要去執著任何事物!」
什麼是法?無一不是。「法」必須藉由自己的心而生,它一直與我們同在,它與我們的日常生活有密切的關係。觀照你自己,當下我們在做什麼?有時快樂,有時痛苦,有時舒服,有時疼痛.....,這就是「法」。你看到了嗎?要明瞭這個「法」,你必須確實去體驗。
請你想一想:你的呼吸能只呼出而不吸入嗎?這樣的感覺好嗎?或者你只吸入而不呼出?我們希望事務都恆常不變,可是那是沒辦法的,也絕對不可能。一旦吸進之後,就必須呼出,這是很自然的,不是嗎?出生以後,我們會衰老,然後死亡,這是非常自然與平常的。
我們的生和死是同一件事,不能有此而無彼。可笑的是,面對死亡,人們是如何的傷心悲痛,對於出生卻是何等歡欣快樂,這是愚癡的。我認為,如果你真的要哭,最好是在一個人出生的時候哭,為根源而哭。因為,如果沒有生,就不會有死,這點你能瞭解嗎?
因為「無常」隨著它們的自然法則運行,不論我們哭或笑,它們仍舊義無反顧地履行它們的法則:「一切事物終究都會毀壞。」如果你真實而清楚地體認「無常」,你將會見到「常」。所謂的「常」是:「一切事物絕對是無常的,而且不會有其他意外。」你的老師也會告訴你:「一切事物都是無常的,不要去執著任何事物!」我們可以執著什麼為「常」的嗎?沒有!因為,除了感覺外,什麼也沒有。而感覺卻是虛假而變遷的,不能執著。
當那些不瞭解「法」的人做不良的行為時,他們會四處張望,確定沒有人在看。可是,我們的業,卻不時地在看著我們,我們從不曾真正地逃脫過任何事物。透過正確的修行,會使你的舊「業」殆盡。了知事物是如何生起和消逝的,你便能夠保持覺醒,讓它們隨自己的過程運行,你得自己看清這一切。
別以為光是閉著眼睛坐著就是修行,如果你這麼認為,那就趕快改變你的觀念。所謂修行,是在每一個姿勢中--不論行、住、坐、臥,都要保持正念。(看到了只是看到,聽到了只是聽到,而不產生好惡;清清楚楚的了解世間一切現象都是幻化,當下即空,所以,不會起煩惱。)假如你如此反觀,你將擁有平靜。不論你身在何處,你都將持續地具備這種修行的態度;你的內心將會保持一分覺醒。
你不必到處去找尋,最適合你修行的方法,已經在那裡,就是我們的心中。當下的你,內心裡就有生、老、病、死的存在。你生來就懂得一切嗎?不,你必須先學習才行,唯有當我們嚐過檸檬後,才會知道它是酸的。沒有煩惱你如何知道什麼是清淨,不要去執著妄念的生起而隨著起舞,對每一個前來的念頭說:「這不干我的事!」。
沒錯,修行有八萬四千法門,不過,它們最後都回歸到一點--讓一切隨其本然。切記,你的心本來就是清淨的,你不是為了「得到」而修行,而是為了「捨棄」。我們不是以欲望來修行,而是放下。如果你「想要」任何東西,你永遠也找不到的!我們修行是為了要學習放下,而不是要增長我們的執著。最後,我們必須放下所有的欲望,即使是覺悟的欲望,惟有如此,我們才會解脫,因為,覺悟是在你停止希求事物時出現的。
任何教法的實際基礎,就是視「自我」為空的。可是,有人學習「法」,卻是來增長他們的我見,他們也許會想要超越苦,可是,如果還有一個自我存在的話,他們何時才辦得到呢?
所有的身體都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所組成,當它們聚集而成身體時,我們就給它命名等等,以便使彼此更容易確認。但事實上,並沒有任何人存在,有的只是地、水、火、風而已--只是自然的種種元素在運行罷了,一切皆空。沒有人生,也沒有人死,那些說生說死的人,是在說無知的童言。在心的語言裡、法的語言裡,沒有生和死這檔事。所以,別過度興奮或被它所迷惑;如果你真正地往內仔細看的話,你將找不到任何人存在。
事實上,在真理中,並沒有人類,不論我們是什麼,都只是形象的範疇。可是,如果我們超越形象,並看見真理的話,我們會瞭解,其實並沒有任何事物存在,有的只是宇宙的特質--起初生起,中間變遷,最後消逝,如此而已。假使我們視一切事物都是如此的話,那麼,就不會有問題生起;如果我們瞭解這點,我們就會擁有喜悅和平靜。
如果我們將快樂和痛苦一起思惟(觀)的話,我們會瞭解,它們是平等的,就如同冷和熱一樣,火的熱度能夠燒死我們,然而,冰的冷度也一樣可以凍死我們,兩者都不好。快樂和痛苦的道理也是一樣。在世界上,每個人都欲求快樂,而沒有人追求痛苦。佛陀一直都在教導著,要自己去領會。有快樂也有不快樂,有愉悅也有悲痛,它們一直都存在。當你瞭解快樂與悲痛的本質時,你就會看到佛、看到法。佛陀和它們是同在的。
一旦你瞭解無我時,那麼生命的重擔便消失了,一切都可以放下,你會和世界和平共處。當我們知道真理時,我們會成為一位不需要想太多的人,而變成一位有智慧的人。如果我們不明瞭,我們的思考就會比智慧還多,乃至完全沒有智慧。不論什麼時候和地域,整個「法」的修習終歸回到「無一法可得」境地的完成。這是捨離的境界、空的境界、放下重擔的境界;這就是結束。
即心即佛
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 茶陵郁和尚 ─
江西馬祖道一禪師有一天對大眾說:「你們要相信自己的心,這個心就是佛。」禪師的意思是說,佛性無二,名平等性,我們人人皆有,沒什麼不同。故《華嚴經》云:「心、佛、眾生,三無差別。」
許多人都不知道我們的心在哪兒;其實,心就在我們的日常行動中並非那顆不斷跳動的肉心,只要時時注意自己的言語動作;說話的時候要用心,走路的時候要用心,穿衣服的時候要用心,吃飯的時候要用心……凡是自己所作所想的,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就知道心在何處了。
那佛性又是什麼呢?《景德傳燈錄》卷三菩提達摩篇有一段異見王與波羅提的對話:
異見王問:「何者是佛?」
波羅提答:「見性是佛。」
王曰:「師見性否?」
答曰:「我見佛性。」
王曰:「性在何處?」
答曰:「性在作用。」
王曰:「是何作用,我今不見?」
答曰:「今見作用,王自不見。」
王曰:「於我有否?」
答曰:「王若作用,無有不是,王若不用,體自難見。」
王曰:「若當用時,幾處出現?」
答曰:「若出現時,當有其八。」
王曰:「其八出現,當為我說。」
波羅提即說偈曰:「在胎為身,處世名人,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口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偏現俱該沙界,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
既然即心即佛,為什麼波羅提又要說:「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呢?
」原來禪宗「直指人心,以心印心」是兩個階段,「直指人心」就是祖師帶領大家到「真心本性」上,悟出道理之所在然後慢慢轉化自己的習氣業力,最後經祖師認可即所謂的「以心印心」。
從上以來,禪宗就不主張「修道」,馬祖道一禪師說:「道不屬修,若言修得,修成還壞,即同聲聞,若言不修,即同凡夫。」,「心中明明了了,一切諸法如幻,不取諸法,妄想就不會生起,妄想既不生起,就是無生法忍。本來如此,現在仍然如此,不必借用修道坐禪。不修不坐,即是如來清淨禪。明白這個道理之後,不造諸業,隨分過生,一衣一鉢,坐起相隨,戒行增熏,積於淨業。但能如是,何慮不通。」
其實,馬祖道一禪師的觀念是一脈相承的,我們可以去查看《六祖壇經》,惠能大師開宗明義就把這個道理說出來:「菩提自性,本來清淨,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原來我們每一個眾生,都有佛性,而且它是本來清淨的。雖然眾生把虛幻的認為是真實的,對自己認為真實的起了貪、嗔、癡的念頭,造了許多的業,也養成不好的習氣;然而這個佛性仍然不受污染,因為它是本來清淨。既然是「本來清淨」,就不用你去修,因為它不是經過修了而後清淨,它是本來清淨。
既然人人皆有,我們為什麼見不著呢?釋迦牟尼佛悟道時曾說:「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唯因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原來有兩個原因,一個原因是我們不知道有佛性;另一個原因是不瞭解如何回歸到自己清淨的本性,仍舊隨名逐相,迷情妄起,造種種業。
若是上根眾生,遇善知識指示,言下領會,頓悟本性。知一切法,於心所生,知一切法空,生即不生。若了此心,乃可隨時著衣喫飯,長養聖胎,任運過時,更有何事?
茶陵郁和尚證悟的時候說:「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事實上,佛法亦非佛法,佛之所以說法,是因對迷說悟,本既無迷,悟亦不立。
佛的十個稱號
〈佛〉
印度語稱為「佛陀」,義為「覺悟者」。 即具足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知見三世一切諸法之法性。凡夫無一具足,聲聞、緣覺二乘僅具自覺,菩薩雖也具自覺、覺他,但尚未圓滿,由此更顯示佛之尊貴。過去世所出現之七佛(毘婆尸佛、尸棄佛、毘舍浮佛、拘留孫佛、拘那含牟尼佛、迦葉佛與釋迦牟尼佛),稱為過去佛或古佛。未來將出現於娑婆世界之佛(彌勒佛),則稱未來佛或當來佛。當然我們也是未來佛,只是時間的問題,因為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緣由自己不知而已。
佛有十個稱號:「如來、應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世尊」。
〈如來〉
佛陀稱為如來,《西遊記》裡面有一句話:「孫悟空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故亦稱為「如來佛」。其實,佛、如來都是指我們的「本性」,也就是「佛性」。《金剛經》云:「 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意思是:「若來若去若坐若臥是虛幻相,如來實相如如不動,無所從來,也無所去,所以名叫做如來。」亦即無去無來,非動非靜,如如不動,寂然之體也。
〈應供〉
佛陀稱為應供,係指斷盡一切煩惱,智德圓滿,應受人天供養、尊敬者。亦即應受一切人天以種種香、花、瓔珞、幢幡、伎樂等供養者。因此,二乘的「阿羅漢」大乘的「菩薩」都是聖賢亦稱為應供,應受人天供養、尊敬者。大家有空可以到花蓮慈濟靜思堂博覽館去參觀一下「唐代佛窟」,在「東方硫璃光藥師七如來」及「西方阿彌陀佛極樂世界」經變圖裡,均彰顯出佛陀受供養的盛況。 據經典記載,天人歡喜讚歎佛事,奏天樂,散天花,薰天香,飛行於虛空。以多披掛瓔珞,飛於天空,故稱為飛天。
〈正遍知〉
佛陀稱為正遍知,係因佛陀能真正遍知一切法,通達一切法,有如 「 大 圓 鏡 智 」 , 代 表 圓 滿 清 淨 之 法 性 。有 如 大 圓 鏡一 樣 能 照 現 一 切 的 宇 宙 萬 象,無 所 不 知,無 所 不 曉,而我們只是「一知半解」,無 法 窺 得 全 貌。
〈明行足〉
佛陀稱為明行足,意即「明」與「行」具足圓滿。天眼通、宿命通、漏盡通謂之「三明」及身、口之「二行業」悉圓滿清淨具足。
〈善逝〉
佛陀稱為善逝,意即進入種種甚深禪定與無量妙智慧中。佛陀能觀察弟子之智慧力,或說布施,或說涅槃,乃至說五蘊、十二因緣、四諦等諸法,而導引入於佛道。十號之中,第一為如來,第五為善逝。如來,即乘如實之道,而善來此娑婆世界之義;善逝,即如實去往彼岸,不再退沒於生死海之義。此二稱號用以顯示諸佛菩薩來往娑婆世界自在之德。
〈世間解〉
佛陀稱為世間解,即佛能了知眾生、非眾生二種世間之一切,既了知世間之因、世間之滅,亦了知出世間之道。「世間解者,是化他智;善解世間,名世間解。」意即:「世間解的意思就是,你要教導淨化眾生的心靈,就必須具備世間及出世間的智慧。」
〈無上士〉
佛陀稱為無上士,係因佛陀之智德,於人中最勝,無有過之者,故稱無上士。太虛大師說:「仰止惟佛陀,完成在人格,人圓佛即成,是名真現實。」也就是說佛陀的人格最完美,是人中第一。此外,相對於菩薩五十二階位中之等覺位(菩薩稱為「有上士」),佛之妙覺位,故稱為「無上士」。 「無上士」亦稱為「大士」,大菩薩如觀世音菩薩也稱觀音大士,與佛相同,一般稱菩薩為「開士」以資區別。
〈調御丈夫〉
佛陀稱為調御丈夫,「修行」為大丈夫事。故佛以大慈大悲大智,時或軟美語,時或悲切語、雜語等,以種種方便調御修行者(丈夫),使往成佛(涅槃)。 佛成人以二種道,常隨道不失,如火自相不捨乃至滅。佛令人得善法,亦如是至死不捨。以是故,佛名可化丈夫調御師。
〈天人師〉
佛陀稱為天人師,天人師又稱作天人教師。謂佛陀為諸天與人類之教師,示導一切應作不應作、是善是不善,若能依教而行,不捨道法,必能解脫煩惱,故稱天人師。又以佛陀度天、人者眾,度餘道者寡,故稱為天人師。
〈世尊〉
佛陀稱為世尊,即具備眾德而為世人所尊重恭敬之意,亦指世界中之最尊者。除「世尊」之外,亦直譯作有德、有名聲等。即「富有眾德、眾祐、威德、名聲、尊貴者」之意。其中,以「世尊」一語最易解知。
我們知道及瞭解上述佛陀的十個稱號,是知識也稱做「佛學」,但若照著佛陀的教化,如實去做,就是「學佛」。當有一天我們人格將圓滿之時,也像彌勒菩薩一樣,來娑婆世界成佛,則稱「未來佛或當來佛」。
自己不要創造煩惱
我學到了一件事,不要創造煩惱,不要自找麻煩,
就以最單純的態度去應付事情本來的樣子。
我們每天一起床睜開眼,總是在為「不可能發生的事、芝麻綠豆的小事、煩死也沒用的事、事不關己的事」煩惱。在日積月累的煩惱中,對別人一個無意的眼神、一句無心的話,甚至人家在你前面,車子開慢一點,都不開心,更甭提人家不守交通規則,讓你的安全受到威脅。
其實,你認為你的煩惱是來自某個人,而某個人的煩惱也正是因為你,然後你們變得害怕、驚嚇,而且努力去防衛,然後就產生痛苦、挫折、衝突、沮喪和抗爭,甚至憂鬱、精神失常。這一切都是從心中生起,整件事情都是愚蠢的,可是你自己並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去掉煩惱呢?除非你改變自己的態度,不要去創造煩惱。
從前有個故事是這樣的:
以前有位居士,在大陸的一座古寺裡修行。一段時間後,他心中生疑,懷疑自己選擇學佛這條路對不對呢?懷疑自己有沒有修行的天分?懷疑是否真有佛的境界?他也懷疑寺裡的出家人,看他們每天似乎都很悠閒、無所事事,到底有沒有在修行、懂得多少道理?
有一天,他走出古寺,看到一頭牛被繩子綁在樹幹旁,牠想要離開,可是掙脫不了,便一直繞圈圈。他心想,可以用這件事當題目來考一考寺裡的老師父。
他回古寺找老師父,問:「為何團團轉?」
老師父答:「因為繩未斷。」
他聽了嚇一大跳,心想:「我看到那頭牛被繩子綁住,在那邊團團轉,但是老師父沒出去,為什麼知道呢?」
老師父看到他表情驚慌,問說:「居士,什麼事讓你這麼震驚呢?是不是我答錯了?」
「不是,不是,您沒答錯。只是我所看到的,您應該沒看到啊!為什麼您能回答出來呢?」
「那你看到什麼?」
「我看到一頭牛被繩子綁在樹幹旁,沒辦法脫離、在那邊團團轉,而您沒看到,竟然能回答出來。」
老師父笑了笑,說:「你問的是『事』,我答的是『理』;一理通就萬事徹,事理皆圓融。你說的是那頭牛被繩子綁住;我答的是──你的心被『無明』(註:愚癡,不明白道理。)這條繩子綁住,使你在煩惱中團團轉。」
居士聽了,趕快跪地求懺悔,他說:「我不該對佛法、對出家人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我信佛,卻懷疑是否真有佛的境界;我信僧,卻懷疑僧的品格、智慧;我信法,卻沒有用心將法運用在日常生活中。雖然有信,但是起了疑惑,所以產生障礙,無法精進。我應該把內心這條疑惑之繩剪斷,真誠地依教奉行。」
這故事雖然簡單,卻說明了「事理圓融」之理。什麼是平靜?什麼是煩惱?平靜就是煩惱止息,不要去創造煩惱。試圖逃避煩惱,實際上是在朝向煩惱。當我們往自己以外看的時候,是比較和計較,因為你去執著造成你煩惱的事物,這樣是找不到平靜的。
同樣的道理,如果你花時間去尋找一個完美的人或完美的事或物也一樣找不到平靜。佛陀告訴我們要去體會真理,如果我們以智慧來看,我們就可以把內心這條無明煩惱之繩剪斷。可是,如果我們以愚癡來看的話,我們只會找到他人的過失。
當煩惱生起時,面對它、解決它、放下它,要瞭解,其實並沒有一位受者。如果你認為煩惱是你的,快樂是你的,你便無法找到平靜。但是感受到煩惱的人相繼的會得到智慧,如果我們沒有煩惱,我們就不會去思惟;如果我們不去思惟,智慧就不會生起;沒有了智慧,我們就無法解脫痛苦--事情就是如此。
如果我們能夠超越外相,並看見真理的話,我們會瞭解,其實並沒有任何事物存在,有的只是宇宙的特質--起初生起,中間變遷,最後消逝,如此而已。假使我們視一切事物都是如此的話,那麼,就不會有煩惱生起;如果我們瞭解這點,我們就會擁有喜悅和平靜。
一切的人事物,除了你自己去領悟外,沒有任何人或任何藥物可以使你去掉煩惱。一旦你瞭解煩惱會變,無法永遠保持,就像快樂一下就消失時,你會和世界和平共處。當我們看透這一點,就不會再去執著快樂,而且能真正地快樂。學習以不掙扎來放下、單純地放下,還原你的本來面目,沒有妄想、沒有執著,輕安自在。
古德云:「諸佛說心,令知心相是虛妄。」人生的無常,唯有親身體驗才能夠帶給你真實的信心。如果你以真實的內觀來看待事物,那麼,你和它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會有黏著。它們(快樂與不快樂)來,你看到它們,但不會去執著。它們來,然後逝去,縱使是最糟的煩惱(雜染)生起,例如:貪和嗔,你都會有足夠的智慧,能看到它們的無常性,而讓它們消失無蹤。如果你起了反應,例如:喜歡或不喜歡,那不是智慧,你只是在為自己製造更多的煩惱而已。
我學到了一件事,自己不要創造煩惱,不要自找麻煩,就以最單純的態度去應付事情本來的樣子。
成見
它不一定是對的,卻很難打破。
當某一個人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時候,常常會聽到這樣的抱怨:「你對我有成見。」是的,「成見」就是一種既定的觀念,它不一定是對的,卻很難打破。
成見是一種可怕的思想,它會如影隨形的不斷出現,也許我們認為這是為了別人好,結果反而造成悲劇收場。
曾經聽說過一個故事,令我非常的震撼。這個悲劇發生在美國某一個非常著名大學的校園裡,而且是在舉辦畢業典禮接近尾聲的時候。按道理說,要申請進入美國非常著名的大學就讀,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畢業更是一種榮耀,但是不幸的悲劇仍然發生了。
有一位品學兼優的學生,將他所領到的畢業證書,雙手獻給來參加他畢業典禮的母親,說了這麼一句話:「這是妳要的畢業證書,現在送給妳。」之後就舉槍自盡了。
我家師姊有一位好朋友,她兒子交了女朋友,最近論及婚嫁。她因此煩惱的不得了,來向我家師姊訴苦。原來這位媽媽是擔心他兒子的婚姻會不長久,因為女孩子比他兒子大好幾歲。
「若干年後,女孩子比他兒子會顯得蒼老,他兒子一定會嫌她而離婚。」她把心裡的話告訴我家師姊。
「那妳覺得十年後、二十年後、還是……….會離婚?」我家師姊反問她。
「好,就算十年後、二十年後,當他們離婚的時候,妳還在嗎?管得了嗎?」看她沒回答,我家師姊繼續問她。
結果,小倆口高高興興的結婚去了,幾年後這位擔憂的媽媽為了趕回美國去抱孫子,在新航空難中往生。
在美國,白人一向表現出他的優越感,黑人變成被歧視的一群。這不表示所有的黑人都是壞人,所有的白人都是好人,但是只要是黑人不論好壞就會被貼上了標籤。
在亞特蘭大城,某一個週末的傍晚,有一位女士從吃角子老虎機器贏了一整桶的25分的硬幣,她想暫時不玩準備和先生共享晚餐,但是先要回到客房把贏來的錢藏好。
「我去去就回來,再一起吃飯」她告訴她的先生。
於是她帶著裝著滿滿的一桶硬幣往電梯走去,她注意到電梯裡已經有兩個黑人站在裡頭。這位女士僵住了,她的第一個想法是:這兩個黑人會搶我的錢。
第二個想法是不要當個心胸狹窄的人,他們看起來像是完美,有教養的紳士。
但是種族的偏見是那麼的強而有力,恐懼的感覺讓她動彈不得。她站在那裡,眼睛瞪了那兩個人直瞧,她充滿著焦慮,張惶失措,感到難為情,也希望他們看不出她的心思,但她又確信他們看出她的想法,她遲疑不決,不敢和他們搭電梯的態度,看起來實在太明顯,她的臉不禁脹紅起來。
她不能只是呆立在電梯前,所以,她鼓起最大的勇氣跨進電梯。現在她和兩位黑人同處在電梯的密閉空間裡。
為了避免自己和黑人的視線相交會,她渾身僵硬的轉過身,面對已關上的門,一秒鐘過去了,然後是二秒鐘,三秒鐘接著過去,她的恐懼迅速增加!
電梯一動也不動的停在原處,她的理智被驚慌不安給耗盡了,她想著:我一定會被搶劫,汗水不斷的從每一個毛孔滲出來。
那時,其中一個黑人開口說話:妳沒有按電梯。直覺告訴她,照他們的話去做,她驚慌的把裝滿硬幣的桶子用力扔向電梯,桶子順勢往上飛,然後落在地毯上,撞個稀爛,灑出來的硬幣,像雨一般掉在她的身上了。
把我的錢拿去,饒我一條命吧!
隨著時間的消逝,她聽到其中的一個黑人很有禮貌的說,夫人,如果妳剛才只要跟我們說,妳要去第幾樓,我們會幫妳按電梯樓層的按鈕,這位黑人說話的時候有一點困難,因為他必須要忍住,不然會笑翻了。
她抬起來,看了這兩位男士,這兩位男士彎下身來,幫這位女士拾起滿地的硬幣,她的腦筋是一盤混亂,寸步難行。
當我在電梯裡,告訴我的同伴去敲打電梯的時候,這個是中等身材的黑人說,我的意思是說去按電梯的樓層按鈕,我不是要妳去攻擊電梯,夫人。這位中等身材的黑人親切的對她說明,他說完之後,輕咬著自己的嘴唇,很顯然的,這時候想要不笑出來是蠻困難的。
她心裡想著,我的天啊,我給自己出了多大的糗事!,她覺得實在太丟臉了,讓她說不出話來,她想要說一聲抱歉,但是她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要如何跟這兩位完美、品格高尚,但卻被自己誤認為盜匪的紳士,說一聲抱歉呢?
他們三個人一起撿起散落在電梯裡的錢幣,重新再填滿桶子。當電梯抵達這位女士要到的樓層時,他們堅持要護送她走回她的房間。她的步履看起來好像不太穩,這二位男士擔心她走不回自己的房間,他們在這位女士的房門口,向她道完晚安之後離開。
當她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她聽到這二位男士邊走回電梯邊爆出大笑的聲音,這位可憐的女士重新把自己梳洗整理,努力的打起精神,改走樓梯到餐廳和先生會合。
第二天上午,十二朵美麗的玫瑰被送到她的房間,每一朵玫瑰都是用百元美鈔捲成的。
卡片上寫著:
謝謝妳昨天的趣事,帶給我們今年度最燦爛的笑容。
署名:艾迪‧墨菲、邁可‧喬登
其實,「艾迪‧墨菲」是好萊塢著名的電影明星,「邁可‧喬登」是NBA最有價值的籃球明星「飛人喬登」。他們是美國家喻戶曉的人物,沒有人不認識。這雖然是一個美國式的幽默笑話,也襯托出成見的可怕。
如果我們換一個角色,是一位當權的政治人物有了某種成見,那結果又將會做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來。
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的希特勒,他認為「德意志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因而對猶太人非常的歧視,他提倡「優生主義」讓世界有更多優良品種,於是下令大肆屠殺猶太人,預備消滅猶太人種。
最近上映「戰地琴人」的影片就是描述這一幕殘酷的史蹟。這部影片的男主角就是當時波蘭一位著名的鋼琴家,他經常在波蘭電台演奏鋼琴,許多鋼琴名曲在他手上演奏出來,有其獨特的詮釋,被當時的人所稱頌。
他未婚,與家人同住,兄弟姊妹和樂融融。二次世界大戰發生,德國軍隊佔領了波蘭,他們要逃已經來不及,不幸的是,他們是猶太人,當然更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德軍佔領後不久開始整頓猶太人,約有五十萬的猶太人被集中在「猶太區」,沒有糧食,又沒有工作,四周圍牆高聳,也逃不出去,有的被餓死,有的被打死,他們遭受到空前的打擊,百般的凌辱。
這種情況維持不是很長,所有的猶太人就被一輛輛載貨的火車,一批批送到德軍口中的「勞改營」,沒有一人生還。
他很幸運得到許多人的幫助,不但逃過這次的死亡之旅,而且到處躲藏,一直捱到德軍撤退。
這位鋼琴家一生歷經生命的苦難,親眼目睹戰爭的殘酷,家庭破碎。他熱愛鋼琴,希望過平淡的生活,在那個時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由這些故事我們可以體會到,所謂的「成見」就是人心的偏執,被貪、嗔、癡、慢、疑所覆蓋,製造出來的副產品叫做「自私」。
因此要破除成見就必須要有智慧,智慧如何產生呢?從啟發愛心開始,用佈施去除貪心,用持戒去除嗔心,用忍辱去除癡心,用精進去除慢心,最後用禪定去除疑心,心清淨之後智慧自然顯現。
2010年4月26日 星期一
三不足
不足食,不足衣,不足睡。
身若一無所有,則心亦一無掛礙。
現 在 社 會 上有 一 種 很 時 髦 的 行 業 , 那 就 是 教 人 家 如 何 「 減肥 」 , 這 個 行 業 在 美 國 非 常 興 盛 。台 灣 也 一 樣,報載 前 一 陣 子 還 為「雞 尾 酒 減 肥 法」是 否 有 效,鬧 得 不 可 開 交。你 要 知 道 為 什 麼 嗎 ﹖ 因 為 我 們 貪 吃 又 不運 動 , 然 後 變 得 肥 胖 還 要 愛 美 ,因 此 不 但 花 錢 而 且 還 要 受 罪 。
因 為 人 類 很 享 受「吃」,所 以 應運 而 生 的 ,現 在 國 際 間 有 另 一 種 行 業 也 很 時 髦 ,甚 至 要 取 得 執 照 才 能 執 業 的 ,叫 「品 嘗 家」 。 酒有 酒 的 「 品 嘗 家 」、 菜 有 菜 的 「 品 嘗 家 」, 由 他 ﹙ 她 ﹚ 們 評 審 出 最 好 的 成 績 者 , 就 是 「 名 酒 」就 是 「名 菜 」 。
這 個 「 品 嘗 家 」不 是 誰 都 可 以 擔 任 的 , 要 經 過 嚴 格 的專 業 訓 練 , 尤 其 是 「 嗅 覺 」 與 「 味 覺 」 的 訓 練 。除 了 專 業 的 訓 練 之 外 , 他 必 須 有 這 一 方 面 的 天賦 , 而 且 要 訓 練 到 : 譬 如 遮 住 眼 睛 後 , 拿 一 片 樹 葉 給 他 , 經 他 「 嗅 覺 」測 試 過 後 ,他 就 能 告 訴 你 是 一 片 什 麼 樣的 葉 子 。當 然 他 們 還要 吸 收 各 方 面 廣 泛 的 知 識 ,以 作 為 評 判 東 西 的 參 考 。
最 近 聽 說 要 舉辦 一 個 世 界 級 酒 類 「 品嘗 家 」的 競 賽 , 目 的 不 是 要 評審 酒 的 優 劣 , 而 是 要 選 出 世 界上 最 優 秀 的 「 品 嘗 家 」 。 方 法 是 不 讓 你 知 道 酒 的 品 牌 , 但 要 你 說出 :
一 、 什 麼 地 方出 產 的 葡 萄 所 釀 成 ﹖
二 、 什 麼 酒 廠 產 製 ﹖
三 、 什 麼 年 份 出 產 ﹖
四 、 什 麼 時 間 適 合 飲 用 , 飯 前 、 飯 後 或 ... ‥ ﹖
五 、 飲 用 的 方 法 ,加 冰 、 加 蘇 打 水 、 與 其 他 酒 混 合 或 直 接 飲 用 ﹖
六 、 也 許 給 你的 不 是 酒 , 看 是 否 能 辨 認 出 是 什 麼 ﹖
要 擔 任 一 位 優 秀 的 「 品 嘗 家 」, 最重 要 的 條 件 是 不 能 「 牛 飲 」 ,因 為 「 牛 飲 」便 失 去 了 味 道 。 只 能 看 、 聞 、 淺 嚐 即 止 , 甚 至 嚐 後 還 要 吐 掉 , 以 保持 「 嗅 覺 」 與 「 味 覺 」之 最 佳 功 能 。
中 國 的 品 茗 不 也 是 如 此 嗎 ﹖在 茶 道 的 器 具 裡 面 , 還 有 一 個 「 聞 杯 」而 且 所 有 的 茶 杯 都 非 常 小 ,不 是 嗎 ﹖
佛 陀 告 訴 我 們 ,人 會 居 住 在 欲界 就 是 因 為 貪 著 五 欲 - 「財 、 色 、 名 、 食 、 睡 。」上 述 的 「 貪 吃 」 只 是 其 中 的 一 種 ; 其 實 , 剩 餘的 四 種 也 是 一 樣 , 只 要 「 貪 著 」了 就 是「苦」的 根 源 。 凡 夫 就 是 因 為 經 常 與 人 、 事 、 物 纏 縛 在 一 起,所 以 苦 不 堪 言 。
古德曰:「修行有三不足,不足食,不足衣,不足睡。不足食,取止饑不宜過飽,更不能求美味;衣取禦寒,宜服糞掃衣,更不能貪求美備;睡取調倦,不宜久睡。蓋久眠長愚癡,多衣增掛慮,過飽不便用功。」
修行要得到真實受用,不為一切境界所轉,隨時隨地自己作得主張,能夠解脫自在,造次顛沛都能如是,那就非年久月深、無明煩惱斷盡、習氣毛病掃清不可。又斷無明煩惱,除習氣毛病,莫若嚴持戒律;戒律清淨,無明煩惱習氣毛病自除。若不持戒律,縱修習有成,亦是天魔外道。若能嚴持三不足,不足食,不足衣,不足睡。身若一無所有,則心亦一無掛礙。
「福德」與「功德」
不執著一切法相,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大般若、大功德,
也就是達摩祖師說的:「淨智妙圓,體自空寂」。
中國的禪宗,是由菩提達摩從印度介紹到中國來,是一樁史實,因而有了「祖師禪」,在中國這個地方發揚光大,他因此也成為中國禪宗的初祖。
達摩祖師與梁武帝有一段公案:
梁武帝問:「朕即位以來,造寺寫經度僧不可勝紀,有何功德?」
達摩祖師:「並無功德。」
帝問:「何以無功德?」
祖師:「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
帝問:「如何是真功德?」
祖師:「淨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梁武帝雖然問的是功德,其實他的心中存有福德的觀念,才會如此發問。
達摩祖師是一位真正見性的人,禪宗一脈,向上一路的宗旨:「達摩西來,唯傳心法,直指心源,不踐階梯,徑登佛地。」站在禪宗的立場是不落階梯,因為有了階梯就有差別、層次相,就表示尚未識自本心,見自本性。
禪宗要我們先識得真心本性,然後在每個當下做人做事,都依歸到真心本性上。換句話說,若是未悟本性,用的都是生滅心,那要依歸何處呢?尤其是禪法,講求超越的,超越一切的對立,才是「淨智妙圓,體自空寂」。達摩祖師沒有否認福德,他說:「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
修行要先懂理,才知道如何在事項上去做修正,否則仍是「盲修瞎練」。理,就是我們的真心本性,是「本來清淨」,本自具足無量功德。所以,學佛就是要回歸我們清淨的本性。
一般而言,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是有取有捨,所以很容易產生執著與煩惱。但菩薩付出無所求,他們只捨不取,他們佈施金錢、法的分享、及無畏佈施,佈施之後,心裡不會念著我佈施了多少東西、做了多少功德。真正的菩薩行者,會與他人保持關係,但是不會有我最喜歡的人或我最不喜歡的人,一切平等對待,這些關係也不會牢牢記掛在心中。
「福德」與「功德」究竟如何分別?菩薩所修六度中前五度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可歸屬於「福德」,而最後的般若才屬於「功德」。但是,若要成就般若,一定要先成就前五度,也就是說功德是在福德中成就的功德,沒有福德那裡來的功德。
怎麼成就呢?《金剛經》云:「若復有人,知一切法無我,得成於忍,此菩薩勝前菩薩所得功德。何以故?須菩提!以諸菩薩不受福德故……..菩薩所作福德,不應貪著,是故說不受福德。」
「知一切法無我」是指已體會到世間沒有一個恆常不變的東西包括我在內,既然是「無我」,那裡會有個菩薩,會去受福德。什麼叫做「得成於忍」?「忍」是無生法忍,有智慧的人知道,不受福德就是無量功德。
進一步說,凡是有形有相可讓我們執著的,都是虛妄,不是真的。因此,達摩祖師說「福德」是:「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如影隨形,雖有非實。」如果菩薩還貪求「福德」,他就不夠資格稱為菩薩。
佛教常說:「看破放下!」不執著一切法相,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大般若、大功德,也就是達摩祖師說的:「淨智妙圓,體自空寂」。正因為我們的自性本來就具足功德,本來現成,故說:「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悉達多太子」給我們的啟示
大約在二千五百年前,釋迦牟尼佛誕生於古印度的迦毗羅衛國(即今日尼泊爾境內的藍毗尼),他的父親淨飯王為他取名悉達多(Siddhartha Gautama)是王位的繼承人。
悉達多太子出生後即喪母,自幼受傳統的婆羅門教育,在二十九歲時深感人生(生、老、病、死)的苦與無常,萌生了追求真理的願望,因而放棄繼承王位出家修行。最初他跟隨許多偉大的印度上師求道,先學禪定,再修苦行。
歷經雪山六年的禪定與苦行的結果,所得到的是疲憊與營養不良的身軀,未獲得究竟的真理與實相。最後他放棄苦行,終於在菩提樹下悟道成佛。從此,人們稱他為「佛陀」(Buddha),因為他已經是一位覺悟到智慧的聖人。
回溯悉達多太子從雪山下來,調養好身體後端坐在印度的尼連禪河畔菩提樹下,靜靜的思惟。那時他經過很長的時日,把他所學過的做一個總整理,從禪定、習苦行,一直到夜睹明星,才脫離了生死苦海的籓籬,得到解脫。
我們很想知道當時佛陀所體驗到的真理是什麼?
據經典記載,那就是--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
原來世間萬事萬物沒有恆常不變的,都是因緣和合而成的。人也是一樣,從生到死,每一刻都在變化,沒有一個恆常不變的我存在。如果我們能體悟這個道理,就不會讓苦生起,心就能達到喜悅安詳光明自在的境地。
修行者洞悉了無常的道理,心能不隨之波動,而達到不生不滅的境界,這就是智慧。《華嚴經》曰:「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意思是說佛與眾生的心是一樣的,但起作用的時候不同,佛的心隨緣不變,常處於清淨;而眾生的心常隨緣而變異,讓苦生起在六道中輪迴而已。
為何眾生的心會隨緣而變異呢?當釋迦牟尼佛悟道時曾說:「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唯因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此所謂眾生心的「隨緣而變異」就是因「妄想執著」,所以叫做「眾生」眾緣所生。為了眾生心的「妄想執著」,釋迦牟尼佛在印度恆河一帶到處弘法,隨緣度眾,講經說法四十九年。隨著眾生的根器之不同,從方便法說到真實法,為的就是去執解縛。
但是你自己如果要「妄想執著」的話,真有一條什麼路可走嗎?真有一個什麼法兒讓心清淨下來嗎?即使有人告訴我們:「什麼是真如實相。」如果我們沒有覺知;或者我們根本不想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肯相信,或許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渡過生生世世,更隍論在六道中輪迴不息。
佛陀告訴我們,因為我們的心本來就是清淨的,沒有一定的方法使它清淨。惟一的方法,你如何製造煩惱你就自己解開,別人一點法兒也無。即使你的心因此而清淨下來,你也無法告訴別人你得到了什麼法兒!斷際禪師告訴我們:「息心即休,息慮而成,不從學得。」眾生從無始以來,因一念無明而起煩惱。其實,心清淨了,天下也就清淨。
什麼叫「利根」?什麼叫「鈍根」?利根的人,簡單說就是老實者,佛怎麼說,他就能怎麼做,這就是老實人。鈍根的人,他不老實,不肯聽話,他還要想東想西,這有什麼辦法呢?那麼這個老實與不老實在乎我們自己,我們自己肯不肯聽話,肯不肯接受佛陀的教導,如果肯的話,悟道不難,證道也不難。學佛就要聽佛的話,照著去做,做完即了,身心自然,無事人一般。
有學僧問禪師:「如何解脫?」
禪師答:「誰縛著您?」
「不思善,不思惡」
正當此時,找找你的本來真面目何在?
「不思善,不思惡」乍聽之下,好像沒有標準,善惡不分。其實這句話出自《六祖壇經》,是禪宗重要的禪修方法。
故事是從:惠能自五祖弘忍處得了衣缽,傳承禪法後,立即受五祖指示而逃往嶺南,五祖的其他弟子們覬覦衣缽久矣,因此立刻去追趕,其中有陳惠明者,原為四品將軍,頭一個追上了惠能。
惠能便將衣缽放在石上,隱身入草莽中。惠明提不動,乃呼喚云:「我為法而來,不為衣缽來」。惠能自草叢中出,而對惠明說:「你既為法而來,若依我所說而作,即可得法;請先摒息諸緣,不思善,不思惡,正當此時,找找你的本來真面目何在?」所謂本來真面目,就是佛性、真如、悟境、菩提,無我的自在,解脫的境域。
這位將軍果依惠能所說作了,卻發現他偏尋不著他所要找的。也可以說,他丟了所有的東西(我執)也得到他所要找的悟境了。
其實,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最要緊的不是要得到什麼,而是能丟掉自我的煩惱!惠明丟了善與惡的種種分別執著,也就是在放下自我判斷、自我成見、自我中心的價值之時,便能見到本來真面目。
這方法很簡單,不需打坐,不需修行,就能得到智慧。因此很多人喜歡六祖所教的修行方法,其實也不簡單。
《六祖壇經》說:「我此法門,以定慧為本,大眾勿迷,言定慧別,……,即慧之時定在慧,即定之時慧在定。」定就是慧,慧就是定。如果得了真智慧,你就已經在定中。所謂定,就是心不動,所謂慧,就是心中無物,卻仍舊能對內外境界觀照得很清楚。事實上,心中什麼都沒有,就是真的定;能如實反映萬物,便是真的慧。
綜合六祖的禪修法門,只有三個名詞,就是「無念」、「無相」、「無住」。
所謂「無念」,就是面對內外善惡境界之時,心都不起一絲波動。外境是我們身外的環境,內境是心內的意識活動,就是我們的思想、觀念、記憶、想像。如果我們的心,能不受外境和內境所動,這時心中還有反映活動,但已不起煩惱念頭,那便是智慧的現前。
「無住」這名詞,原出自《金剛經》。六祖惠能之所以開悟,就是聽了金剛經中「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經句。因此,人在尚未解脫之時,心便住於自我中心及自我價值的判斷。解脫後的人,心就沒有自己一定要堅持的立場了。只有隨順因緣境界本身的事實而作適如其分的因應。也就是說,開悟後的人,或已得解脫慧的人,他雖不給自己一個定點定位定向,卻能為了利益眾生而活用無窮,所以他決不等於石頭、木頭。
若以「無念」、「無住」的智者立場,來看這世界的任何現象,無一不是虛妄的、不實的、幻有的,所以下面另外還有一個名詞,叫作「無相」。
只有真正親自經驗、或體驗到這世界所有現象都是虛妄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智慧、真正的解脫、真正的沒有自我中心所衍生的麻煩。
所謂「無相」,即是金剛經所示的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壽者」就是生命的現象。這四種相中,前三者是「我」的空間現象,最後一種是「我」的時間過程。也就是說,若能超越時間、空間的現象,眾生的自「我」,便成為空,那才是智慧,那才是真正的悟境。悟什麼?即是證悟「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便能解脫自我作繭式的塵勞網,也才真正的發現,原來無一處、無一時,無不是諸佛的自由世界。
六祖惠能大師就是我們最好的善知識,因為他創造好幾項佛教的「金氏紀錄」:
「見一客誦經,惠能一聞經語,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心即開悟。」
意指惠能看到一位客人在那邊誦經,當時他一聽到經裡頭道理,「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當下就能心領神會。按道理「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句經文,以現在的大學生聽了之後,也不見得會懂,即使懂也不以為意,聽了也就過去了,事不關己。何況惠能不識字,不但心領神會而且對其來源追根究底。
「惟求作佛,不求餘物。」
五祖知道一般人學佛修道都有所求,這「一求」就麻煩了,以「有所得之心 」求「無所得之果」,整天陷入「生滅」之中。然而他們又認為離「佛」太遠,反而不敢求。
當惠能見五祖時只有一個請求:「我只求要成佛,不求別的事情。」試想,後代的學佛者有沒有人敢說這句話。
惠能曰:「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獦獠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別?」
惠能表示,我雖然住在蠻荒地區,沒受過教育,看起來像野蠻人,人雖然有南北的分別,受教育與沒受過教育的區別,而佛性沒有不同,雖然我的外表與和尚不同,但佛性有何差別?這段話證實惠能已然體悟佛性,只差以心印心而已。
「弟子自心常生智慧,不離自性,即是福田。」
凡夫與聖人之佛性沒有不同,有差別的是聖人心中常生智慧,而凡夫心中常生煩惱。學佛根本之道就在日常生活當中,要在日常生活中去觀照、去體驗「不離自性」,我們的自性就是福田,本自具足。馬祖道一禪師說:「平常心是道,平常心,就是無造作、無是非、無取捨、無斷常、無凡無聖。」就是不離自性。
「惠能退至後院,有一行者,差惠能破柴踏碓,經八月餘。」
惠能隨一位修行人到後院,在那裡八個月,都是做砍柴、舂米的工作。如果是別人而不是惠能早就離開了,因為是來修行的,什麼也沒教,苦工就做了八個月,誰也受不了。
但是悟道的人就知道,挑水、擔柴、舂米都是修行,為的是要磨掉「我執」。不是這樣,那你認為修行是修什麼?是磨別人,表現你的才幹嗎?那永遠成不了佛。惠能在那裡八個月,雖然環境吵雜,他卻無怨無悔。所以,我們要自己檢討深自體驗,內心的安詳、自在、解脫,是環境所造就的,還是出自自己真心本性所流露,這點差別很大。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到這裡大家看到一個事實,那就是惠能沒受過教育,不識字,未讀經,只聽到一句「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五祖尚未教授,他就全然體悟了佛理。
菩提覺性,本來無形無相,即使把心比作明鏡,心的功能可以顯相,也是性相一如,本來清淨;「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是針對神秀的「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菩提自性,本來清淨」如果有個東西需要勤拂拭,就表示不是本來清淨的。所以,惠能才要說:「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古德說:「青山原不動,白雲自去來。表示我們的心不動,妄想就由它來來去去,其實你想留住它,恐怕也留不住。
惠能大師乘願再來,是因他與娑婆眾生有緣,帶著「傳法」的使命來的,不論他的身份,識不識字?只要遇到機緣他自然就能醒悟,如果他不是,恐怕仍在嶺南賣柴呢?菩提達摩是印度國的三王子,出家悟道,與震旦〈中國〉有緣,這個緣就是「震旦有大乘氣象」,有大乘氣象才能接受這個法,菩提達摩負有這個使命,所以不遠千里而來,這就是佛菩薩的悲心。
真正的清淨是懂得事理以後的清淨,而不是勉強的、逃避的,甚至遠離人間煙火的清淨,而是語默動靜皆清淨。學佛者要在人群中得清淨,要在眾生煩惱之間,清清楚楚的了解到世間一切現象,煩惱也是幻化無常的,所以,心不起煩惱。
《景德傳燈錄》卷三《菩提達摩》篇,達摩的門人在達摩祖師回西天之前,各自心得分享,也許可以給我們一些啟示:
原文──
「………迄九年已,欲西返天竺,乃命門人曰:『時將至矣,汝等盍各言所得乎?』時門人道副對曰:『如我所見,不執文字,不離文字,而為道用。』師曰:『汝得吾皮』尼總持曰:『我今所解,如慶喜見阿閦佛國,一見更不再見。』師曰:『汝得吾肉 。』道育曰:『四大本空,五陰非有;而我所見處,無一法可得。』師曰:『汝得吾骨。』最後,慧可禮拜後依位而立。師曰:『汝得吾髓。』
六祖的禪法,是沒有方法的方法,只以某種形式表現,可能以故事來表達,也有以理論來表現,保持了達摩祖師的禪風。